岑弦也停下脚步。
“他们有自己的摄影师。”
岑弦转身,对上他的视线,逆着光,眼尾旁那颗泪痣愈发惹目“为什么用一个连校服都不穿的转校生”
草。
好浓的火药味。
旁边的学生轻轻咽口水。跑操已经开始,他们却有点挪不动步,这么百年一遇的冲突,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很难不想看到最后。
“你们干什么呢”老秃瓢小跑了过来,他提了提裤腰带,压低声音急道“教导主任都看见你们了”
“谢随,你怎么回事,秋季校服呢”
谢随纤长的睫毛垂在眼帘,阴恻恻的“学校没发。”
“赶紧回教室去,你刚转来,以后没校服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管别的班借。”班主任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在这儿太显眼。”
“老师,我没穿校服,偷懒对其他同学不公平。”谢随熟视无睹般,声色淡淡“我想将功补过。”
老秃瓢听愣了“什么”
“前任班长这么尽责,应该奖励回教室歇歇。”
谢随无视身后开
始流动的人群,唇角勾起一点笑,抬起下巴,懒散道“把岑弦的校服借我穿会儿,我替他跑操。”
“你”老秃瓢有些茫然,他朝主席台瞄了眼,直叹气“唉,行行随你们便,快点吧。”
他说“岑弦,你把校服借他一会儿。”
五分钟后。
岑弦走过三层楼梯,回到教室。
尽管正值盛夏,楼道里却阴飕飕的,微凉的空气拂过半截袖之下裸露的皮肤,无形相贴。
岑弦拉开座椅,广播音乐连接着教室,震耳欲聋。他目光落向窗外熙熙攘攘跑操的墨蓝色校服,有些壮观,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班,他无言收回视线。
妈的。
狗崽子。
宋井一边跑一边往后退,很快便挪到了最后一排,谢随正在跟着队伍,目不斜视地跑操。
他搭话“随哥,你没校服怎么不和我说呢,我借给你。”
谢随没侧过目光,启唇“我已经借到了。”
前排的几个女生忍不住频频回头,谢随不仅是新生里最高的,也是班里最高的那个,跑起步来身影挺拔,发梢肆意张扬,帅的人心砰砰直跳。
“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宋井一愣,这是谢随难得主动和自己搭话,他连忙闻了闻,道“没有啊随哥,什么味道”
“”谢随没回答。
极淡的味道,像是皂香,轻浅又干净。
硬要形容他也说不出来,若有若无的,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跑操音乐终于停止。
学生们喘着粗气,骂骂咧咧往操场前面集合,等着校领导讲话,拍照解散。
谢随扯起身上的衣领,牵起的布料紧贴着修长的指节,褶皱被攥紧,边缘顺从贴近,眉梢微动。
果然。
是他身上这件的味道。
课间操后有十分钟休息时间,班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岑弦这二十分钟做完了四道大题,他放下笔,看了眼表,随即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走廊的人越来越少,岑弦刚转身,走进拐角的门,迎面和一个身影差点撞上。
岑弦停住,抬眸,和谢随冷淡松散的瞳孔对上视线。
对方似乎也怔了下。
他问“来要校服的”
岑弦实话实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