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明明盛家千金是很合适他的人选。
还是说都是因为她。
心口钝痛得更加剧烈,下一刻虞清晚又听见岑锐开口。
“董事长为人严厉,贺总做事又向来随心所欲,这几年也没少触怒董事长,却也都没有这次下手重。贺总这些年和其他的贺家人关系一直都很疏远,生了病也不常有人照顾。”
闻言,她的指尖不自觉攥紧,只觉得心脏更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着,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您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岑锐为她推开病房的门,连虞清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她在病床边坐下,怔然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视线慢慢描摹过他的五官。
重逢之后,她见惯了贺晟强势的模样,几乎都快忘了他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病床上,男人的脸色苍白,柔软的额发垂
下来半遮住深邃的眉眼,薄唇紧抿着,黑羽般的长睫低垂,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处暗影。
她又想起从前在临西时,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
明明是很好的人,却被大家视作什么洪水猛兽。
刚刚听岑锐的话,他这几年在贺家过得并不好。甚至连伤成这样,病房外都只有一个助理在陪护。
她只记得自己没有家,可却忘了,他也没有。
虞清晚又想起刚刚她看见岑锐发来的照片时,心跳几乎都在那一刻停了一拍。
她的心是乱的,连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看见他睡梦里也皱紧的眉,虞清晚下意识伸出手,指尖抚上他的眉心。
她的动作明明很轻,下一刻,贺晟却还是睁开了眼。
落在他眉眼处的指尖措不及防被抓住。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虞清晚的手还来不及收回。
“你醒了”
男人的漆眸安静凝视着她,似乎在辨认眼前的场景是不是真的。
不是梦。
他还以为又是一场梦。
感受着真切的温度,过了几秒,贺晟才开口“你怎么来了。”
男人低沉的声线沙哑异常,回响在静谧的病房里。
“我我来看看你。”
被他握着的指尖像是被什么烫着了,虞清晚连忙抽回手。
刚刚的小动作被他抓住,她还有些尴尬,耳根不自觉泛起一点绯红。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护士过来。”
她正要转身离开去找护士,手腕就被人从身后拉住。
“别走。”
男人温热干燥的指腹拂过她的手腕间,让虞清晚的心不禁颤了颤。
贺晟的视线直直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她脚上还未来得及换的拖鞋,低声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在这。”
他问得直接,虞清晚的动作僵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仓促凌乱的打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深吸一口气,转回身面对着他,硬着头皮解释“岑助理给我发消息,说你受伤昏迷了。我才”
话音未落,就被贺晟打断。
他语气笃定“虞清晚,你在关心我。”
藏起来的隐秘心思就这样被他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无法逃避。
虞清晚的呼吸有些急促,贺晟却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的眼睛,似乎不得到一个答案便誓不罢休。
见她沉默不语,他的唇角自嘲地勾了下“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以后就不会有人再纠缠你了。”
听见他提死这个字,虞清晚的脸色瞬间白了白“贺晟不许胡说。”
贺晟提起这个字,她的心脏仿佛又陷入到一开始看见那张染血的衬衫时的恐惧里。
虞清晚并不惧怕死亡,生了这么多年的病,她早就接受了自己不知道哪一刻就会死去的可能。
可她从来没设想过他出事。
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想起刚刚他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