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选择的。”
虞清晚怔了怔,还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就见沈知瑾仿佛透过窗外看见了什么,神色立刻变得慌乱,匆忙起身就要离开。
她顺着沈知瑾的目光往外看,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几个黑衣男人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银框眼镜,看起来斯文有礼。
后来,虞清晚才知道,那个男人叫林森,是容钦华的私人秘书,也是容钦华派来抓捕沈知瑾的人。
临走前,沈知瑾目光郑重地看着她,像是在托付什么重要的事。
“孩子,如果外面那些人去找贺晟,你一定不要让贺晟跟容钦华走,千万不要你们要逃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他们抓到阿晟”
“也不要告诉贺晟我来过这里,拜托了。”
和沈知瑾的见面匆忙而短暂,虞清晚只能愣怔地看着她慌忙逃离,躲避容钦华的搜寻和追捕。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知瑾,也是最后一次。
容家想要寻找沈知瑾的孩子,对外说会让这个孩子继承容家的财产,可真正的目的,却是想利用孩子来威胁沈知瑾就范。
这些年沈知瑾不停地逃亡,居无定所,甚至不惜抛下贺晟,也都是为了不让容钦华发现他。
如果贺晟被容家收养,就会被当作人质困在容家,直到容钦华抓到沈知瑾。
他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已经吃过那么多苦。
而她本就生着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说不准到了容家没多久,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而贺晟的一辈子,应该要比她的长上很多很多,也该更精彩。
既然如此,这一次,就让她来保护他吧。
贺晟,对不起。
良久,四下无言,两人都安静着,面前的咖啡也早已经冷却下来。
贺明绯忍不住微微动容,看着虞清晚的目光里染上心疼,声线也不自觉泛起哽咽。
“清晚,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告诉贺晟呢”
何必要让他误会她这么多年,时至今日依然耿耿于怀。
虞清晚垂下眼睫,唇角挽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轻喃道“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几年所有的苦,她都已经一个人承受过。
如果现在让贺晟知道,是她代替他承受了这些,他会疯的,一定会的。
容钦华已经离开人世,他连为她和沈知瑾报仇都不能,知道这些后,他只会更自责,更痛苦,将自己重新拉回悔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就算被他这样一直误会下去,一直恨她,虞清晚也绝不会开口告诉他过去离开的真相。
他已经够苦了,不该承担这些本不是他犯下的错误。
如果这个秘密能被永远掩埋,她只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和贺明绯分开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悄无声息黑了下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路人们行色匆匆,冷风呼啸着吹过,卷起路边枯败的落叶。
虞清晚站在街旁,目光微微失神地看着面前行驶而过的车流,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上气。
不知道贺晟现在在哪里。
他回来了吗还是在燕城。
如果林森信守诺言,那贺晟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当年她代替他去容家的事。
只要他不知道就好。
大概是太过担心他,又或者是最近忙着画展的原因,从昨夜开始,虞清晚又开始有了头晕的征兆,身体也比前段日子更疲惫。
等缓过了那阵头晕目眩后,虞清晚包里的手机忽而开始震动。
她回过神,拿出手机低头看。
是岑锐的电话。
她忙接起来,就听见岑锐在电话那头说“太太,我刚刚已经把贺总送回家了,只是贺总现在人醉得厉害”
闻言,虞清晚瞬间门清醒过来,连忙道“我马上回来。”
回到清湖雅苑时,别墅里的佣人都被赶走了,客厅里的灯被人关了,只有窗外的月光隐约照进来,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