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纯下意识地躲开,然而立马纠正了这个动作,任由他给她梳理着散乱的长发。
“一开始就对爸爸说实话,爸爸也不会生气。”
他嗓音柔和了下来,丝毫不复之前的凶恶之态,“爸爸只是希望你对我诚实,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我我错了,以后不会了,爸。”
“作为你不说实话的惩罚,今晚你去地下室睡吧。”
此言一出,路安纯的身体猛地一哆嗦,眼神彻底慌乱了,揪住了路霈的袖子“不,我我不去地下室睡,我我错了,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苦苦哀求着,几乎快要跪下了,但路霈眼神一如既往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绪,指尖摩挲着女孩的下颌,“安安,做错了事要接受惩罚,这样才会有教训,知道了吗。”
他的指尖也如他的眼神,没有温度。
他不是她爸爸,是恶魔。
地下室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无窗,全封闭,有一张单人小床,仿佛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囚牢。
柳如嫣给她床上加厚的被单,地下室潮湿,避免她着凉了。
“柳励寒说的。”路安纯脸色惨白地靠墙站着,“他跟我爸爸说的。”
“励寒不是故意的,你爸爸问,他也不敢说谎。”柳如嫣拉着她的手,“你别怪他。”
路安纯谁都不想怪了,她只是不希望柳如嫣离开,恳求道“柳姐姐,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我害怕,不敢一个人。”
她自小便有幽闭恐惧症,所以关小黑屋对于她来说是无比严酷的“刑罚”。
路霈知道她最害怕什么,他就是要用她最害怕的事来折磨她、驯服她。
“我不能陪你太久,不然你爸”柳如嫣按了按她的手背,“没关系,别怕,快睡吧,就跟房间里一样的,明天就可以出来了。”
“那可不可以别关灯。”
“你爸爸他不会同意”柳如嫣叹了口气,“你快睡吧,睡着就好了。”
柳如嫣拉下了门外的电闸,关上了房门,看着女孩绝望的脸庞消失在最后一抹门缝的光影之中,最后沉入无边黑暗。
路安纯用薄毯紧紧将自己裹在被窝里,哆嗦着。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黑夜里仿佛潜藏着凶猛未知的异兽,一旦她闭上了眼,它们就会出现,就会将她吞噬。
手机被路霈没收了,她一丝一毫的光源都没有,只能睁大眼睛,迫使自己看着黑暗,草木皆兵,神经绷得紧紧的。
今晚是不可能睡觉的,在漫长的黑夜里,她只能数着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结束这严酷恐怖的刑罚。
她怕黑,真的好怕黑
妈妈
小姑娘眼底渗满了泪花,捧着胸口的心形小像。
想着妈妈,似乎就不会那么害怕,妈妈会驱散黑暗中的魔鬼,会保护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后半夜了,她疲倦地抱着膝盖,忽然想到刚刚柳如嫣离开时,没有带走她的书包。
书包里,还有另一部手机。
念及至此,她陡然亢奋,跌跌撞撞爬下床,在黑暗里四处摩挲着,终于摸到了桌子上的书包,从夹层里取出了魏封卖给她的那一部白色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一张金毛狗微笑的图片,不知道是系统自带的还是魏封设置的。
地下室隔绝一切信号,自然不可能有无线网或者蜂窝网络,但
魏封卖给她的组装国产机,手机信号强得惊人,在一般苹果机绝对不可能有信号的地下室,这手机竟有两格信号。
她哆哆嗦嗦地戳开了通讯录。
通讯录里唯一留存的号码,就是“二手机售后”。
路安纯什么都顾不得了,按下了这个号码,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居然还有很长的一段彩铃前奏,放的是王心凌的爱你。
他风格这么少女吗
“魏封”女孩连忙叫住他,嗓音带着颤栗,“不要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