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有些吃惊,“这么快”
王蔚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我等对红巾军的了解,全靠报纸和外间的传闻,究竟如何,也只有到了那里才知晓了。崔桓既然有此决断,想来红巾军之地,恐怕比我们所想的更加兴盛。”
心腹不由压低了声音,“那咱们可也要派些人去”
既然崔家人去得,王家人自然也去得。如今江州跟红巾军也有些贸易往来,只需做得隐蔽些,不会被人发现。
王蔚沉吟良久,才道,“自是不能让崔兄专美。这事不仅要办,还要光明正大地办”
看似可以偷偷摸摸派家里人过去,做得隐蔽些就不会被发现,但这只是路上。等到了红巾军,早晚是要露出行迹来,被人看破,将消息传回来的。到时候,温靖那里,只怕难以交代过去。
反之,若是大张旗鼓,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让温靖本人点了头,那自然就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了。
而且如此一来,崔桓暗度陈仓的优势也就没了。
“可这种事,陛下会同意吗”心腹有些怀疑。
“那就要看话怎么说了。”王蔚笑了起来,“拿我的帖子,请几位世兄到家中来做客,我有话要与他们说。”
这种事,当然不能他一个人提。
心腹知道他的意思,连忙派人去请了平日里就与王家走得极进的那几家人过来。
王蔚又踱了一会儿步子,方才在躺椅上做下来,将想好的说辞一字一句琢磨过。等他这里想完了,那边也有人来报,客人们已经到了。
王蔚找的这几个人,都是政见与他相合,平日里在朝上也以他为主的。
听他说了此事,虽然未必人人都想得透彻,但没有一个反对的没有人会嫌弃退路太多,不管有没有用,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他又将自己的说辞拿出来,与众人一起商讨,直到确定没问题了,才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早,就有个表面上看起来与王丞相毫无干系的低品官员,上了折子,说既然大黎如今与红巾军交好,不如趁此机会,从年轻一辈之中挑选些英才,派去红巾军游学。
从来就算是亲戚,也是常来常往,关系才会亲近,大黎与红巾军,自然也是如此。
这样做,既能彰显双方亲近之意,也可以让年轻人增广见闻,若是能从红巾军那里学到些东西,就更好了。
退一万步说,江州仍然将红巾军看做是敌人,那兵法上也有一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多了解红巾军,总是没错的。
这封奏折虽然上得有些突然,但在这个时候出现,却也恰好切中了许多人的心思,因此立刻就在朝堂上引起了广泛的讨论。温靖见状,自然只能让众人议一议了。
这一议,结果自然就朝着早有准备的王蔚这一边偏向,最后,大部分人都表示了赞同。
见时机差不多了,王蔚才站出来,查缺补漏,“兹事体大,若是要派人前往,随行人员自是要仔细择选,最好是让一两位皇亲率队,以示陛下对此事的看重,对红巾军的诚意。”
于是讨论的重点,一下子从“要不要派人去”变成了“要派哪一个皇亲去”。
有人畏怯,不愿意去,却也有人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要争取。温靖有兄弟,有儿子,而这些人又各有拥趸,一时之间,朝堂比之前更热闹了。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傻眼。
争得最厉害的那几位,都没有被选中倒不是他们没争过别人,只是温靖开了口,一锤定音,说他们身份贵重,是自己的手足臂膀腹心,不能轻涉险地,最后随意指定了两位田氏的远亲。
对王蔚来说,这个结果其实也在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