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笑了一下,下一瞬不仅没有胆怯后退,反倒手腕猛然用力。
叮
装饰剑被巨镰登时削断。
巨镰带起的寒气刺破泽维尔的脸,他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任凭血液飞溅在肩膀上。
紧接着,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旋身,抬手。
下一秒,断剑被他轻松抵在魔使颈间。
“怎么样。”泽维尔唇角扬起一个温黎从未见过的狂妄笑意。
他的语调懒洋洋的,却蕴满了嗜血的血腥气。
“被这样”精致而无能的残次品夺走性命,够痛快吗”
说着,泽维尔拾起另一只手,挑衅般屈指在断剑剑身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竟然啊”
还未
说完的话尾音急剧上扬,扭曲成变了调的凄厉惨叫。
泽维尔唇角勾着冷笑,干脆利落地手腕一动。
没有开刃的断剑在强大的力道下瞬息间割破了魔使的脖颈。
暗黑色的血喷洒在空气中,零星几滴溅在泽维尔冷白而冷厉的侧脸上。
砰
魔使脸上的骷髅面具缓缓滑落坠在地面上,喀嚓碎裂成了两半,露出他苍白而惊惧的脸。
温黎站在他右侧,看见他瞪着眼睛,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那张平庸的脸上还残存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眼底的惊恐还未散尽。
像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死在这样一把断剑下。
死在看似孱弱漂亮的黑发少年手中。
魔使手中的巨镰失去了桎梏,朝着前方坠落而下,温黎连忙回过神,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便感觉后背撞进一个浸满了凛冽雪松味道的怀抱里。
泽维尔站在她身后,轻松一把抄起几乎要顺着重力刺穿她心脏的巨镰,反手将刀刃插在地面里。
“看呆了”他笑了一下,“不是要保护我吗,怎么这时候反倒连躲都不知道躲。”
他冷白色的指尖被浓墨般的血浸透,随意搭在指尖的断剑还在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血,在地面上拖拽出一片不规则的痕迹。
温黎转过身看向他。
泽维尔正不甚在意地一条腿踩在尸体上,另一只手还算干净的手抬起来,轻描淡写地用指腹抹去脸上的血痕。
“脏死了。”
他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厌恶嫌弃的神情,烦躁地啧了一声。
然后随手把断剑“当邮”一声扔在地上,拔出深陷在地面里的巨镰,另一只手拽住温黎的手腕。
“接着走吧。”
温黎目光复杂地看着泽维尔手中刚收缴过来的战利品。
尽管早已对泽维尔此刻的不受宠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她亲眼看见连前来追杀他们的魔使都能够肆无忌惮地嘲讽他时,那又是另一种感觉。
而且,泽维尔竟然连一把像样的、属于自己的武器都没有。
这样的他
,当年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亲眼目睹了母神的惨死之后硬生生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最终蜕变成为后来那个强大的嫉妒之神的呢。
温黎抿了下唇角冷静下来。
现在她要做的,不仅是和泽维尔一起活下来,还要尽可能减少他当年在这场生死追杀之中黑化的可能性。
她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您还记得应该怎么走吗”
泽维尔按了按眉心,丝毫没有多少心虚情绪地撂下三个字“不记得。”
当年他年纪还小,又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里,就连被追杀后如何突出重围的印象都很模糊。
温黎没有再多问,反手抓住泽维尔的手腕那就跟着我走。
她点开游戏面板切换到地图界面。
这是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界面,相当于一种免费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