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到,让她狰狞的指甲刺破他的胸口。
李芳芳要抽手。
许和平用最大的力气按住她,注视她的双眼。
就像那时,他在侃侃而谈,她专注地听那样。
无言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这颗心脏里,有它的弱点。
李芳芳那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仿佛窒息般凝滞了一下。
她闭上眼,手指收紧,刺进他的胸口。
他的血涌出来,仿佛烫到她,让她颤栗了下。
时间到了。
白光吞噬一样,如白日在呼唤他从梦里醒来。
许和平靠进她怀里,仰望着她,一只手按着她的手,一只手伸向她的眼,“芳芳,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你觉得你的名字很土,不好听,让我给你取个笔名。”
“那时我和你说,芳的意思,是花香,美好”
她冰凉的手探入他的胸腔,握住那颗温热的、跳动的心脏。
许和平脸上呈现出痛苦的惨白,他强撑着笑,用温暖的手,擦拭她眼底,“我没告诉你,对我来说,它一点也不土,是非常美丽的字”
因为它是你的名字。
他话没说完。
白光吞噬而来。
这场梦要醒了。
李芳芳将那颗活生生的心脏摘下。
“许和平,你一点也不懦弱,一点也不无能。那些人想要欺负我的时候,只有你敢回来。我死后,只有你敢拖着我的尸体送我回家。”
李芳芳嗓音沙哑地笑了声,“也只有你,什么都不了解,就敢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做交易。”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要怎么在这乱世里,把一具尸体带到坐车都要坐一天的地方
李芳芳死过,她懂。
全靠一口气撑着。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遇到能救自己命的东西,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求生,是想要她活过来。
多荒谬。
荒谬得李芳芳嗓子哽得说不出话来。
谁都可以说许和平懦弱,说他不好。
只有她不可以。
他已经把他所有的勇敢,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了。
许和平的身体抽搐,嘴里大口大口涌出血来,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能说出来。
我很怕的。
可是,那是你啊。
李芳芳不住地点头,仿佛在告诉他,她听到了。
她拿出那血淋淋的、还在抽搐的心脏,手微微地颤抖着,送到嘴边,一口吞下。
唯有如此,才能让这颗心脏保留到下一轮。
冉绮看着李芳芳的背影。
她跪坐在地上,将许和平抱在怀里。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满嘴满手都是他的血,谁看不清她的表情。
下一轮,她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此生,和她最后一次相见。
他为她擦拭的手落下,手指上是乌红的液体。
鬼是不会哭的。
当鬼哭的时候。
她眼里只会流出冰冷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