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离间两人,蒙古内乱,金国在蒙金战场上重拾优势,金国就有精力出兵征我小北宋,这于我小北宋恐怕不利。”
傅宗书道“以你之见”
顾惜朝道“以我之见,嫁祸金国欲杀蒙古若相盛年,更能激化两国战事”
傅宗书摇头道“错了。金国和蒙古的矛盾不用激化就已经够烈,至于嫁祸金国欲杀蒙古若相盛年且不说两国交战,金国想杀盛年本就是理应之事,在此之外,金国的完颜洪烈数年来坚持不懈地派人到蒙古暗杀盛年,各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就完颜洪烈还扯着那块遮羞布不放”
顾惜朝道“据我所知,那盛年身为蒙古若相,现今也不过刚及舞象之年,一个铁板钉钉的宋人,且是在几年前的蒙金战场上,被成吉思汗从金人军中掳至蒙古”
傅宗书道“不错。那盛年本是金国都城会宁府街头一个与野狗争食的小乞儿,完颜洪烈的王妃包惜弱路上偶遇,见他与自己儿子同年,心生可怜,便将他捡了去。
“谁料这小乞儿天资不凡,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在战争上更有惊人的天分。时值蒙金战争刚刚打响,完颜洪烈几次听取盛年的建议后,干脆让他一试,发现盛年只需坐在大帅帐中读取战事情报,对各将领说话发令,即可指挥一场战争取得大胜”
顾惜朝惊叹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莫过如是”
傅宗书也叹道“金国的完颜宗弼金兀术、蒙古的成吉思汗铁木真、南宋的靖北王越覆潮,为将为帅,都当称一世之雄。而盛年此人的军事才能,为将尚且不知,但论帅才,其妙其俊其诡其奥其正其邪,已在三人之上,天下莫能御之这是完颜宗弼于帅帐中旁观盛年发令赢取一场战争后,对身边将领说的话。”
傅宗书继续道“完颜洪烈见才心喜,当即让金国皇帝完颜亶作见证,认了盛年作义子,一应待遇皆从世子,一时间尊贵无两。”
顾惜朝道“我曾从军,常听战场上的金人骂什么完颜盛年,怪不得。”
闻言,傅宗书轻笑道“完颜这个姓,那盛年也用不了多久。盛年在金人军中时,雷厉风行,令自帅帐出,全军莫敢不从。他在金人军中的那几个月,也是蒙古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噩梦连连的几个月。
“战场上军队行军的风格变化,蒙古军队哪能看不见成吉思汗早就知道了盛年这个让金军忽然所向披靡的帅才,见麾下蒙军连败几月,绝望之情弥漫,他终于见识到盛年掌军的可怕之处。
“于是,成吉思汗精心谋划,以三场大败、十一场小败、三千近身精军、两百多位谍子为代价,将盛年从金军帅帐中掳掠至蒙古军中”
顾惜朝道“成吉思汗要招揽盛年,投入他的麾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傅宗书道“详情经过已不可考,单看现在的蒙金情势,显然成吉思汗成功了。他不仅成功,还逼得盛年的便宜义父完颜洪烈至今坚持不懈暗杀盛年原本,那盛年与金国或许还有些香火情,至于现在早已撕破脸了”
顾惜朝道“蒙古本是茹毛饮血的草原蛮子,建国不过十年,不知礼仪,无所传承,若非成吉思汗起始的千户制,蒙古国的官僚体系至今都要空无一物。但成吉思汗偏偏为盛年特别设立一个若相职位,他对这个掳掠来的臣子,看重程度可见一斑。”
傅宗书道“成吉思汗给盛年的这个相,和本相这个宰相不同,不是中原历代以来权力被一削再削的相,而是秦始皇时期李斯的那个相位总揽吏、户、礼、兵、刑、工大权于一身,上面的成吉思汗还舍得放权,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仿若丞相、仿若丞相,他让效忠自己的盛年仿若丞相,成吉思汗自己是不是想仿若秦皇蒙古窥伺中原,妄图统一天下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宗书道“顾惜朝,如今成吉思汗和若相盛年齐心断金,一旦破灭金国,下一个就是剑指我小北宋只有两人生出嫌隙,才能拖慢蒙古这架战车的脚步。本相需要蒙古和金国继续角力,他们磨得越久,就对我小北宋越有利顾惜朝,这就是本相给你的回答”
白眉苍鹰在前方盘旋。
“什么名字”
顾惜朝收紧衣襟,佝偻了身子,眼中的锐光和野心一概掩去,再抬头,露出一张失意的、落魄的脸庞,声音也同他的脸一般,无甚活力“顾惜朝。”
“行了,拿了名牌,去那边检查吧。万一被选中,进了若相大人建的举贤帐,就好好为大人出力。路遥知马力,若相大人不会亏待每一个有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