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一起,便汹涌不止。
白愁飞收回思绪。
他历览卷宗,将各个“送他功绩”的事件条分缕析、层层拆解,终于抓到了烧饼铺子老板这么一条线索。
而现在,线索就这么断了。
事情仿佛陷入僵局。
但白愁飞却被激起了胜负欲。
哼。
也不过如此。
凡人凡事,都要细处见真
章。
已经被我抓到一个马脚,那后面的马脚,你又能藏多久
有能力的人的自信才叫自信,没能力的人的自信,那叫不自量力。
白愁飞的自信不是空穴来风。
短短七八天,白愁飞如有神助,翻动大半个汴梁,接连掀掉了那个无名组织的数个据点。
当找对了方法,便可以发现,过去两三个月中的“送功”事件,背后的手段真是再容易理清不过。
努力遮掩但仍遮掩不住的瑕疵,一个接着一个跳进白愁飞眼睛里。
叫一般人来看,看不明白也看不懂,但叫白愁飞这等才能、且将每件事亲自经手的人来看,便如竹笋剥衣,无所滞碍。
唯一可惜的是,这些被抓到的人,要么死得太快,要么嘴太紧实。
“白愁飞我们招你惹你了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对峙,我们从来没参与其中二月二那天起,我们全汴梁的成员都停止了活动一直到现在
“白愁飞,你真当汴梁是你金风细雨楼的狗撒尿圈地也要有个尽头,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白愁飞你考虑清楚金风细雨楼做好和那一位作对的准备了吗”
白愁飞不屑笑道“嘴真硬。到底是谁先惹谁你们先来侮辱我,那就别怪我动手。哈还做好和那一位作对的准备敢问那一位是哪一位
“躲躲藏藏像个癞皮老鼠藏在烂泥沟里,只敢在暗处做做小动作,连组织的名字都不敢叫你们暴露出来的懦夫
“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那一位先来招惹我,我还不至于能发现,汴梁的暗处,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连白楼的情报库都没有收录的势力”
白愁飞说着,柳眉一挑,显出三分意态风流、十二分的傲气张扬“如果真要问,该问的也是你们那个老大。”
白愁飞蹲下来,拍了怕这人的脸颊“该问他被我白愁飞接连打败,他做好跟我白愁飞作对的准备了吗”
“白愁飞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明白都说了不是我们做的你找错对象了还有”
说到这里,这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脸色煞白,浑身抖起来,被极致的恐惧淹没“到底是谁引诱你来剿灭我们的”
他目光僵直道“是不是他回来了是他从地狱里爬回来了是、是只有他、只有那个人我早就说过了,那个人就算死了,也一定会来报复”
话未毕,人便自断心脉而死。
白愁飞脸色微变。
这人显然是这些天来,抓到的地位最高之人。
第一个没有中了那无名剧毒尸变而死的人。
这人死了,却给白愁飞留下重重谜团。
这个人的话,他该信还是不信
是死前的真话,还是到死都在故意误导他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他白愁飞这些天来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高歌猛进,岂不是从头到尾,全在某个人的指掌之中
或许那个耍了他、还利用他扫清这个组织的人,就在某个地方,光明正大地看他白愁飞“自以为胜利”的笑话
故而,就在这个正午。
白愁飞率人前往小甜水巷的偏僻一角。
根据情报,这个“青”字打头的组织,他们在汴梁的地位最高的成员,今天就会出现在那里。
他白愁飞,到底是否自始至终都是某人碗中的无头蝼蚁,且看今天,这个人是谁
命人潜伏好后,白愁飞孤身而入。
站在红木门前,深吸一口长气。
竖起食指,静静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