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香软筋散的作用之下,白愁飞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他仰脸望天,眼中映起斑斓泪光“那个幕后之人以利捧我,以智计辱我,现在又以情伤我哈哈哈哈哈哈雷纯你得意什么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那个人”
雷纯倚在窗边,眼波柔柔地望去,仿佛对方是她心爱的小马驹“是啊,你输给了谁呢白愁飞,可怜的白愁飞,你输了好多次,却连输给了哪个人
,都不知道。”
“那人是谁那人是谁”
白愁飞虚弱地躺在地上,惨笑着,忽然吟唱道“我若要鸿鹄志在天下,只怕一失足成千古笑;我意在吞吐天地是谁那人是谁是不是衣公子是不是”
雷纯看着他。
看着落寞的、伤心的,却仍然热烈燃烧、至死方休的他
那一日,和衣公子的对话,又响在雷纯的耳边。
雷纯曾犹疑“我真非要这样做不可吗白愁飞是我的朋友,就算我与他已经各自处在敌对的阵营,但我却要先背离他,甚至这般杀人诛心”好残忍的一件事。
衣公子道“你不忍心”
雷纯不语。
衣公子道“雷纯,你爱慕白愁飞”
雷纯道“不。”
衣公子乐道“那不正好,就趁这次机会,你拒绝他,断了他对你的念想。等白愁飞回过味来了,会感谢你的。”
雷纯却不被他骗“不,我这么伤害他,白愁飞会恨死我。”
衣公子忽然弯眼一笑。
他颔首道“这很好,雷纯。保住你的善良,以后也不要变。”
又淡淡笑道,像是在开玩笑“那么雷纯,你不想伤害白愁飞、跟他恩断义绝,就是想叫我对你失望了”
衣公子这一句,叫雷纯心头一跳。
这一次,雷纯再没有疑问。
因为,衣公子除了是个可爱的、有瑕疵的凡人外,绝大多数时候,他更是一个深不可测、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她雷纯的上级。
白愁飞啊,可怜的白愁飞。
当你衣公子盯上后,就将迎来人生最可怕、最灰暗的挫折。
白愁飞啊,幸运的白愁飞。
当你入了衣公子的眼后,你未来的人生,将被无数人歆羡。
雷纯望着那跌在地上的白愁飞,一条仿佛连蹦跶都没有力气的鱼,仿佛看到了雷损“死”的那一夜,赶到衣公子府邸接受衣公子考验的自己。
雷纯的嗓音愈发柔软、叹息,充满了会叫白愁飞怒气爆发的怜悯“真是个小可怜哪,白愁飞。”
但白愁飞毫不动容。
白愁飞不仅毫不动容,还一指点在大腿上
血色溅出,利痛传来,令白愁飞勉力起身,一个飞跃,跃出这房间
哗啦啦。
白愁飞带着伤飞走了。
带着腿上的伤,心里的伤,还有那一对,被某人捏在手里的、不知还能不能自由飞动的翅膀。
蓝天大树,云卷云舒。
白愁飞飞回了金风细雨楼。
甚至不处理腿上的伤,不解开身上十香软筋散的药性,就上了白楼。
摊开他看过几十遍的、边角都被翻烂了的卷宗。
那个在幕后摆布他的人是谁
白愁飞按捺心中杀意,拿起朱笔,将这两三个月来的事件、他捣毁的那个“青”字打头的无名组织的所有据点,在汴梁地图上一一标出。
白愁飞心里的答案在互相打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白副楼主,方小侯爷和衣公子正在拜访楼主,楼主叫你回来了,就去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