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道“那苏公子便好好想想。”
苏梦枕道“在想之前,还请顾相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心中最好奇的一个疑问。”
顾惜朝道“请讲。”
苏梦枕道“那日大汇
来人,衣公子上朝,朝会结束后,赵佶便向大汇递交了投降国书。那日朝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惜朝道“这件事,陛下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很少,连狄飞惊和白愁飞都不知道。但你恰恰问对了人。”
苏梦枕道“不错,因为除了方才离开的诸葛先生和汇帝,这牢房中,当日在朝堂上的,便只剩下你。”
一边的狄飞惊和白愁飞,也凝神细听,显然同样好奇。
顾惜朝道“那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本真原貌,其实很粗暴简单。一旦讲出,就像江湖上的戏法,不揭开原理时神奇,揭开了原理,也就觉得不过如此。”
苏梦枕道“那就让我听听,这不过如此的戏法。”
顾惜朝道“那是一场,价值千金的”
“衣公子的戏。”秦叠明将赵旉手中的银票接过来。
接
没接动。
秦叠明笑道“赵公子”
赵旉道“秦二掌柜,真不能打个折这最后一个小节的价钱,可是占了整个汴梁经商篇章的十分之九”
用陆小凤的话讲,就是花满楼隔壁衣公子那个带山带温泉的大庄园,一模一样的铺满整个临安的十分之九
这个价钱,要一下子拿出来,哪怕是一国太子的赵旉,也要苦上两年的脸,连着两年吃糠咽菜,后半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斥巨资买情报的痛
秦叠明礼貌微笑,手却还捏着赵旉递到一半的银票,道“这场戏,您可以不买。”
赵旉苦着脸,手里也仍捏着那叠银票,道“衣公子为何要定这么高的价钱这不是存心不想让人买吗”
秦叠明道“这不是公子的意思,是小北宋末帝赵佶的意思。”
赵旉道“何解”
秦叠明另一只手卷了卷虎口的蓝皮薄册子,脸上泄漏一丝看好戏的微嘲,道“但凡是个人,有了丢脸的事,都想藏进他的裤裆里,谁也不叫他看见。皇帝也不例外。”
赵旉的脸色渐渐变化。
集合不屑、厌恶,戾气闪现,叫人几乎不敢认他是百官口中,那个温文尔雅、正大光明的贤德太子。
秦叠明假装没看见,继续道“何况,这一件事,还不仅是丢脸的事,更是丢国的事,会叫他赵佶真正遗臭万年、被万众唾骂的事”
赵旉动了动眉毛,看向身边的宫九。
宫九冷声笑道“事情都做了,脸都丢了,还怕人知道买。”
赵旉气得手肘向后,捅他一下,道“不是你付钱,你当然说得利索”
终究是松开了指尖厚得不得了的一叠银票,对陆小凤和花满楼道“两位,接下来的消息,我可不好叫二位再听下去。”
陆花二人知趣告退,离开前,陆小凤嬉笑道“赵公子,之后在外头碰见,还叫你赵公子么”
赵旉一身正红衣衫,微笑吟吟道“在下赵潘,届时再遇,愿与二位共饮”
陆小凤道“那宫九”
宫九掀了掀眼皮,没理睬。
陆小凤讨了个没趣,也不恼,携同花满楼离开了。
室内,秦叠明缓缓述说“那日朝会上,衣公子的这一场戏,价值千金。不多一金,不少一金,正正好的一千金衣公子用这一千金买下的,正是”
室内乳白色的龙涎香,沿着磁性成熟的男声,缓缓上浮,上浮。环绕着棕红色的柱子,一圈一圈,鸟儿般上浮。渐渐地,将这棕红色的木头柱子,绕得金光灿灿。蟠龙抱柱吐烟,撑起紫宸殿高高的穹顶。穹顶之下,帝座高悬,满朝文武躬身膜拜,齐声震响。
赵佶还没有坐下。
“平身”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