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掖了掖被子,江河回到自己房间。
“放心,贫僧会跟着你们的部落一起走。”江河微笑道,“贫僧会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七岁之前,他学过的知识不少,而且他天生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在清远侯府时,他就经常被夫子夸奖,将继奶奶的一群孙子比成泥。
他爹错估清远侯府的狠心,他根本没想到继奶奶会让人拐卖他。
他的床还让那些小伙伴羡慕很久,他们在他的床打闹翻滚,还说他这是贵族的待遇。
桑雅爹更是笑得牙花子露出来。
江河转头看过来,面露微笑,“自然可以的,不过别听巴图乱说,学医不是从把脉开始,要从背汤头歌开始。”
江河希望儿子有个快乐幸福的童年
有了玄济大师这话,桑雅一家子顿时放心下来。
他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七岁前的记忆,有温柔慈祥的娘,表面严肃、实则心肠很软的爹那些日子仿佛梦一样美好。
结果他低估那些人的不要脸与狠毒,他们不觉得是爹主动退让,他们觉得爵位本就没他爹的份,他退让是应该的,他们不欠他任何东西。
仇恨也许能转移,他觉得与其抱怨他爹为何要抛弃他,不如怨恨清远侯府。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现在给草原带来黑羽草和莜麦,有这两样东西,草原说不定会渐渐地习惯耕种,不必再逐水而居,习惯农耕文明的便利和富裕后,谁还愿意过迁移的艰难日子呢
“啊啊啊”
只有江思印敏锐地察觉到他爹的笑容有些不对。
“小印,对不起。”妇人苍白的脸上都是泪,“是娘没用,你没有弟弟妹妹了”
北风呼呼地吹着,风中传来狼的叫声。
桑雅爹正好从外面回来,就听到闺女要学医术,而且大师还答应教她医术,顿时喜得不行。
“双胞胎”
他的手很稳,动作很轻,就就连最巧手的木匠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七岁时的他不懂为何爹会抛弃他出家当和尚,结合他爹今晚说的话,十一岁的他终于明白。
“宿主,你儿子现在是真的睡着了。”系统的声音在江河脑海里响起。
和尚的声音越发沙哑。
黑暗中,江思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睁大眼睛,他睡不着。
不像现在,被窝里暖洋洋的,被子是很贵的棉被,厚实又松软,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爹”江思印睁开眼,额头都是冷汗,他死死抓住和尚的衣角,痛苦地呐喊,“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江思印翻了个身,避开那只手,紧紧地咬着唇。
两个孩子啊,她觉得欢喜极了,一次生两个,就算以后再无孩子出生,她跟丈夫都满足了。
可是当他江河的儿子,他不用懂事,也不用成熟,他只要快快乐乐就行。
桑雅娘先是为女儿高兴,随即又叹气,“桑雅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