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夜叉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在透过褪色者看向另外一个早已远去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褪色者也不介意这种事,只是向他张开了双臂,微笑道:“魈,要不要过来抱一下”
“不必。”魈条件反射一样地说,“我已非年幼之时。”
“噢哟,这话可不能让刚走的甘雨听见咯,降魔大圣背后说她还是小孩子”褪色者嬉皮笑脸地“谴责”道。
魈:
果然,他到头来还是不擅长应付棱游大人这种脾气的人。
夜叉沉默了许久,最终跳下树干,径直走到褪色者面前,却没有俯身拥抱她。
他只是非常平静克制地说:“我身上煞气过重,恐会伤到棱游大人你如今的身体,所以你不可亲近我。”
“你说到煞气这种东西我已经留下了其它一些磨灭煞气的方法。魈,你不要苦苦忍耐,向浮舍他们学学,该磨灭时就去定期磨灭一下。你不要觉得这是在磨练自身的意志或者什么应得的罪孽,倘若他日你走火入魔,那事情就很麻烦了。”
褪色者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忍不住犯愁。
“到时候我还没回来,摩拉克斯他们又没把我完全祓除煞气的方法学会与变革神职有关,谁来救你啊,魈”
魈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似有愧疚:“抱歉,让棱游大人担心了。”
但他还是没有答应要不要主动去消磨煞气
绝了,这头铁小鸟
其实褪色者也明白为什么魈总是容忍着这份煞气缠绕着自己,他也许觉得这是赎罪,也许觉得这是自己罪有应得他曾在艾利欧格的强迫下吞噬那些败者的美梦,可谓是杀人又诛心。
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罪过是花上千年都无法偿还分毫的。
见这夜叉少年不愿意与自己拥抱别离,褪色者也不强求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也不知在感慨什么。
“魈,你以后自己要保重啊”
夜叉看了她片刻,方才神情平和地回答:“您出门在外,也要多加注意。”
于是褪色者周围的风稍微转了个方向,吹动着轮椅向着另外一侧的道路驶去。
魈格外沉默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在很多年前。看着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人一样。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理解过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南风走了那么多年。”魈自言自语的声音非常微弱,如同脆弱的蒲公英一般吹散在风里,“棱游大人也要离开了。”
我已不再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