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这个问题,摩拉克斯没有回答。
他的神色毫无变化,英挺非凡的五官如同刀斧凿刻而出的艺术品雕像,一时间又像是带着某种金属质地的面具以至于巍然不动。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头顶和肩膀处,像是覆盖上一层色泽缥缈的银白纱衣,显现出几分清冷。
“执政者应当没有私情,也许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见他像个石头一样愣是不说话,褪色者只好自己说话来缓解尴尬情绪。
因此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下巴,略显冷酷地评价道:“倘若先前换做我是你,我便会把携带有禁忌知识的家伙彻底封印起来,然后驱逐出世界毕竟把我放在璃月远海的人造海岛上养病也不是说毫无风险,只是把禁忌知识污染风险的爆发概率相对降低了一点罢了。”
不得不说,生病状态下的褪色者和理智状态下完全是两种模式哪怕是对待自己,褪色者依旧非常狠心。
她曾听过一句话,早已忘记是谁说过的,如今只是深觉赞同。
对待敌人和自己,都要狠心。
摩拉克斯终于回答:“以普遍理性而论,的确应当如此。身为璃月帝君,又添为尘世七神之一,我本该驱逐你,棱游一切都是为了璃月的存亡。”
“行此等大事,却如此拖延,久久难以下定论本不该是我的行事风格。”
摩拉克斯沉声回答。不过没等褪色者追问,他就自顾自地解释起来:“但是人有七情六欲,纵使是磐石也会生出血肉的心。我的心里并不允许我做出这样冷酷无情的决断。”
这一回褪色者终于抬起头,恰好可以凝视他的下颌线。摩拉克斯如今那毫不动摇的神情,与口中言论形成了鲜明的矛盾对比,仿佛刚刚那些话根本不是这位璃月帝君亲口承认的那样。
“你动摇了。”她突然大笑起来,“你动摇了摩拉克斯,你的心变得软弱了”
褪色者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任何谴责的意思,她只是眯起眼睛在微笑。笑着笑着,眼睛却像是有了隐约的水光在闪烁。
摩拉克斯终于低头看向她,目光晦涩难明,只是淡然道:“或许吧”
褪色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在支撑着脑袋亦或者遮掩某些情感的流露一样:“真好啊,摩拉克斯,我还想再跟你们一起再走过下一个千年只是从目前来看,恐怕你我重逢的日子不会那么快到来。”
“棱游,无妨。只要你能活下去,哪怕我们就此天各一方,不再相见,也是值得的。”摩拉克斯回答。
也许是错觉,褪色者从他最后那几个字眼里听出了几分微弱的、难以察觉的颤抖。
摩拉克斯把漫长又宝贵的时间献给了璃月和她的人民,但棱游又何尝不是呢
自此之后,哪怕两人此生不会再见,可是只要摩拉克斯行走在那座城市里,回忆起故人,便会深深地明白一件事。
变革之魔神塔尼斯特依旧与璃月人同行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