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了,里面有属于有机质的心跳声。
虽然很缓慢,但的确存在。
当采芳带着开凿小组的某位匠人赶过来时,恰好看见蹲在路边的褪色者高高抬起手掌,以一记“强手裂颅”的技法,直接一巴掌拍在石珀表面的某个地方。
“不要”那匠人惊呼起来,因为他们见过太多开凿失败的案例不仅仅是开凿者的时间和体力被浪费,更重要的是这样来往往会给石头里的人造成难以挽回的重伤
在如今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重伤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可以准备后事了。
可惜,那人与采芳还是慢了一步石头裂成了五六块,露出里面一个抱着膝盖、蜷缩身子的男孩幼童。
采芳冲过去查看孩子身上有无伤势,惊讶地发现竟然毫发无损。
孩童发出一声沙哑的声响,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你是小文”
匠人大叔认出了这是自己以前一位邻居家的小儿子,但这孩子的母亲至今没有找到,而他的父亲是一位早已牺牲在前线的千岩军将士。
当时战事不利,整个璃月港可谓家家素缟、满城戴孝连往生堂都麻了,没有时间为人们举行体面的葬礼,只能大规模的火化和超度法事。
但后来连这份身后事都办不到了
如今,这个苦命的孩子很快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开始寻找自己那不知所踪的娘亲与兄长,同时放声大哭,足以令闻者落泪,完全听不进匠人与采芳的安慰。
直到褪色者轻描淡写的一手刀打晕了小孩儿,匠人才把这个伤心过度的小孩抱走去找医生。
“苏醒在这样的年代里,对那个孩子而言,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采芳叹息着自言自语。
褪色者面无表情地蹲在一边抠脚,同样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幽幽地说“被挖出来,总比闷死在石头里要好吧。”
“对了你”采芳忽然回过神来,她激动地抓着褪色者刚才拍开石珀的那只手,询问道,“阿褪你是不是很擅长开凿石头”
“还、还行吧,有点经验”
褪色者没好意思说自己是以前给人打耳光打出来的手感。
尽管她也不记得自己都打过什么人那么多耳光了难道她在失忆前是个残暴的耳光狂魔吗
“那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
像是抓住了某根救命稻草那样,采芳那双因为长期疲惫和失望的眼睛在这一刻闪闪发亮。
就这样,褪色者今天一个人就拍开了开凿场至少四分之一的堆积石头,救出了超过二位数的封印人口,鸡鸭粮食药物等物资若干。
两只手都拍肿了。
她再也不想扇人耳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