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将事情捅到舒太妃处,舒太妃也被那件皮子给震撼住,她算见过世面,直觉这东西不寻常,若是侄女暗中与人苟且,丢的是整个舒家的脸,若侄女是偷的,自然也连累她,她吩咐不许外传,派人寻个借口将舒筠唤回来,
舒筠看到置于高几上的貂皮,急得要哭,“姑母,您为什么搜我屋子侄女好歹也是您的骨肉亲人,您怎么能如此羞辱”
舒太妃无动于衷,只双目阴沉打量她,“这是哪来的”
舒筠喉咙哽住,心口如有火浇油,无论怎么说都不妥,她又不想牵扯裴钺,只一口咬定,“是我捡来的,我在林子里无意中发现有人撂了个包袱在地上,见是件貂皮便拿了回来当褥子盖,姑母,公主不肯给厚褥子,我挨了冻”
舒筠试图转移话题,却被舒太妃厉声截住,“胡说,宫里的东西能随便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与哪位皇孙贵胄暗通款曲,人家赠你的”
舒筠又懊又悔,她不肯承认,只声称自己眼皮子浅,捡了好东西不肯还,舒太妃没有证据,也不敢断定。
吩咐人将舒筠关去耳房,让心腹嬷嬷将此物包好,送去御用监。
宫里一应用物,御用监皆有记载,如此至少能将她母女摘出来。
司礼监的李公公分管御用监,御前用物全部都要经过他之手,接过这件氅衣,心脏险些迸出来,“这是陛下的氅衣,怎么到了咸安宫”
御前衣物失窃,他这个御用监总管难辞其咎,
居然是皇帝的氅衣
嬷嬷魂都给吓没了,膝盖一软,跌跪在地,不敢据实已告,只依着舒筠的说辞,“是我们家小娘子入宫读书,无意间捡到的”
李公公惊怒交加,这么多年也有一些胆大的宫女内监悄悄偷几件皇帝寻常用不着的物件儿出去倒卖,太上皇在位时便发生了几起,当今圣上继位后,驭下极严,无人敢偷鸡摸狗,不成想今日撞上一件。
不幸中的万幸,将东西寻回来了,他悄悄拂了几把汗,语气放缓,“成,此事咸安宫是首功,你去回禀娘娘,就说咱家记得娘娘这份恩情。”
嬷嬷没料到峰回路转,将心口的骇浪压下,再三磕了头,扭着腰肢高高兴兴回了咸安宫,也对,皇帝的东西丢了,咸安宫却帮着寻回来了,不是大功一件么,兴许娘娘很快就要翻身了。
待她离开,李公公转身进去寻刘奎,刘奎正在司礼监值房后面的暖阁里喝茶,面前立着一小内侍,正将今日午膳的食单递给他老人家过目,昨日那四样菜舒筠吃得极好,今日稍加增减拟了来,求个稳妥,刘奎扫了一眼,嫌弃道,
“换换换,一月不带重样,才能伺候好那位小祖宗”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李公公捧着那件氅衣进来,刘奎只消瞥了一眼,惊得手指一颤,连同茶杯滚落,茶水顺着桌沿洒在他衣摆,伺候的内侍吓了一跳,连忙三两人涌过来替他收拾。
“去去去”刘奎急得将人推开,目光钉在那件氅衣,抓住李公公胳膊问,“这东西哪来的”
李公公言简意赅交待经过,刘奎眼前一黑,这才睡了一晚就被发现了,可见小娘子住处群狼环伺,顾不上换衣裳,直奔御书房。
舒太妃这厢得了嬷嬷回禀,是又惊又喜,“御用之物这么说,我与淑月竟是立了功”
嬷嬷喜道,“可不是奴婢瞧见那李公公黑脸都给吓成了白脸,还说记着娘娘的恩情,娘娘,您和公主快有出头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