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着令人浑身发冷的场景,表情却渐渐冷漠下来。
“这样子绝对不行,我带着真幸离开了山洞,回到了那个银灰色的房子附近。那里正在搬迁,大卡车停在门口,除了穿白大褂的人之外,又多了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我碰到了一个认识的姑且说他是药物实验员吧,他之前经常会把真幸带走,我记住了他的脸,他也记住了我们。我想跑,可是如果就这样走了,真幸就没救了。”
“我向他求救,他却说我们已经没有用了,他们要搬去长野,要开展新的研究。但是”
“他拿出了注射剂,就是之前给真幸注射的药剂。他说,药剂有很多剩余,只要继续注射药剂,真幸就可以活下去。但是一份药剂要五百万日元。”
被安排去进行联络的警员匆匆地赶来汇报“警部,和长崎的警署联络过之后,确认在五年前在短时间内发生过多起入室盗窃案件,第一起入室杀人事件发生之后,长崎警署还将之当做是盗窃案件的升级,所以印象非常深刻。案件相关的信息正在通过传真传过来,不过五年过去了,留下来的情报并不是很多。”
“那些资料已经不重要了。”目暮十三沉重地看着审讯椅上浑身僵硬、双脚不自然地发着抖的川满真司。
川满真司还在继续说着。
“为了五百万日元,真幸背着我去好几户人家里偷了东西,他把所有他认为值钱的东西都偷了出来,但还是没有凑齐五百万日元,那位实验员只给了他一部分的药剂。”
“所以很快,后遗症又开始发作了。我去祈求那位实验员,实验员拒绝了我,让我去和真幸一样偷东西。他还告诉我,让我小心一点,因为记者在报道入室盗窃案的时候,他发现镜头的角落里出现了真幸的脸。”
“在这个时候,妈妈的朋友找到了我们。她说妈妈也看到了电视报道,知道我们在长崎,所以让她来带我们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回去呢”他第一次落下眼泪,可是表情还是没有太大的起伏,至少在目暮十三他们看来,他非常平静,只是平静地从眼中流出了透明的液体。就像他一直发颤的脚一样,好像连他本人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躯体正在做着那些反应。
“我们回不去,真幸那个样子,回去之后妈妈要怎么办呢五百万日元一份的药剂,她怎么拿得出手呢我们已经是罪犯了,我说了很伤人的话,我说,我们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妈妈和爸爸的错。”
“我的本意不是那样。我只是想让妈妈不要再找我了,但是我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分辨时间了,只知道是过了一段时间,真幸去偷东西的时候,我在那户人家门口的报纸里看到新闻,妈妈和爸爸自杀了。”
“那一天,我和真幸说,想要一直靠这种手法来获得钱财是很难长久的。我让他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
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说“人太容易死去了。只要在心脏上捅上一刀,他们就会倒在地上,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想做什么也做不到。我一边物色着独居的青年,一边在实验员的介绍下接受了一些任务。像我们这样像是幽灵一样的流浪汉,死去了也没有人发现,存活着也没有人在意,不管靠近谁,对方都像是被鼻涕虫粘上了一样地露出嫌恶的表情躲得远远的。幽灵是最适合成为罪犯的人了。一次任务的报酬就是一管针剂。以前可以拿到一盒,但是现在只有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