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其实你根本没有理解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心情,”松田阵平把卷成一团的牛肉塞进嘴里,“如果你之前的那些朋友说你冷漠的话,就是这个原因。”
“我可以分辨地出他的表情”
松田阵平打断他,“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其实你根本,没办法和他们共情。”
麻生三墓沉默地把金针菇从左到右地摆好、又从右到左地重新摆了一遍。
“不过,无所谓。”松田阵平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理解就不理解,像笨蛋一样地说给你听就好了。”
“松田先生”
“作为交换,下次看到可疑情况或者想要做什么之前也一定要和我们报告一声”
麻生三墓触动的情绪荡然无存。他当做没有听见地吃着牛肉卷。
世界上怎么会有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这样的人呢
麻生三墓无法描述他们,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不能将他们的特质准确描绘出来,在介绍时,恐怕只能以具体的事件来说明他们的性格。
我仔细对比过了,还问了很有经验的同事的意见,他们说这一套公寓最合适噢。萩原研二发来的邮件里有一个存储量很大的附件,麻生三墓准备回家之后再用电脑下载。
但是在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从他房子旁边一条小路上拐出来了三位穿着兜帽衫的青年,经过麻生三墓身后时,他们身上传来了非常明显的水汽的味道。
走在最边上的一位黄色头发的人浑身湿漉漉的,卡其色的裤子都因为浸了水而变成了棕色,鞋子在走动间发出橡胶挤水的声音。
“竟然害得我掉到河里去了,你买的那是什么质量的绳子啊,幸好那个没掉下去。”
“去那种地方买,当然买不到好东西了。要是被调查到了你负责吗”
“行了别抱怨了,赶紧走吧。走那边。”
他们语焉不详地用“那个”和“那种”代替了关键词。麻生三墓顿住开门的动作。
他们过来的方向是东面,比偏僻更加偏僻的江边,周边都是正在开发中的地皮,勉强能算作地标的建筑只有一座从东部港区进入米花町必然要经过的桥,除此之外还有几座即将被拆除的建筑物,最高的一栋楼是废弃的学校。
麻生三墓把钥匙和手机装进口袋里,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在他不远处的街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在人流稀少的现代化程度不高的街边,他们两位不管是身高还是气质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好像是粘在手账上的拼贴画一样。
一位是“绿川汤一”,还有一位是少见的金色的头发和深色的皮肤,正用凌厉的眼神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