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真由子啊嗯以前,大概是我上初中以及初中前的那段时间,我和真由子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太好。她总是仗着自己青春期发育得快个子高来欺负我、戏弄我、嘲笑我,不高兴了还会拿我泻火。可是在长大之后,或许是真由子成熟了,
或许是我成熟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开始迅速地增进。她会把打工赚到的钱拿来给我买礼物,会在父亲责备我无能的时候替我说话。她说,洋二本来是多么伶俐的一个孩子,就是因为爸爸你的贬低才越来越没有信心,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担心受到你的批评。你在骂他之前先责备一下自己吧,洋二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这句话似乎已经在下河洋二的脑中回味过无数次了,他复述起来非常熟练,“我那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真由子虽然总是和我吵架,但是其实她是最理解我的那一个人。那之后,我的假期全都和真由子一起,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快乐的三年时光,也认识了真由子的那几位朋友。非常大方会给我买很多礼物的恭渡哥、会帮我赶跑欺负我的不良少年的翔吾哥、家里长辈是厚生省议员据说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时昌哥其实,我原本非常喜欢他们,真由子的每个朋友都非常优秀。”
麻生三墓安静地听着,像是一个单纯的接收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们之间的那种心灵支撑,我只知道,父母去世后我的脑中只有分别的那一天竟然来得那么快,而真由子去世之后或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预想过真由子的永别,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脑中嗡的一声,好像所有声音都离我而去了,心脏忘记了跳动,浑身冰冷,眼前发黑,灵魂都飘了起来。”
麻生三墓正想说“不用描述得这么具体请简洁一点”,开口前他又考虑到下河洋二正在说一件很悲伤的事,还是闭上了嘴。
下河洋二继续说道“真由子的离世令我大受打击,所以我离开了日本,想要去一个不会见景思愁的陌生的地方生活。在纽约的那些事应该就不用我再说了,重要的是,前年,我回到日本的那一年”
他终于说到了麻生三墓在意的关键点。
“家里的房子一直没有人住,里面也没有贵重物品,我就让真由子去世前已经订婚了的男朋友帮忙保管钥匙是他提出来的,他说想要以此来缅怀真由子。那一年,他在打扫卫生时意外发现了姐姐藏在书柜上的日记本。”下河洋二回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真由子的日记本里记录了她遇害前那段时间的日记,几乎每一天都在写,每一天都非常惶恐地在日记本上留下了他一直跟踪着我的文字。”
“所以你怀疑下河真由子的死亡并不是意外”
“对。一定是那个他,我可以体会到真由子的痛苦,就算不是被那个人所直接杀害的,那也一定是因为那个人间接造成的。”
“这样吗。”
麻生三墓过于平淡的表现让下河洋二的脸上闪过了不满。
“你是希望我帮你辨别他们谁是凶手。”
下河洋二低低地应道“是,一定就在他们之间。”
“辨认出来了之后呢你要杀掉他吗”
下河洋二当然不会承认,但是麻生三墓还是看了出来。“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就是方便杀掉那个人或者说他们,或者说我们。”
“麻生只要你能找到他们之间的凶手我只是想要为姐姐讨回公道而已。”
“下河先生很痛苦吗”
“那是我姐姐”
“可是在看到下河小姐的日记、怀疑下河小姐被人暗害之前,下河先生并不像现在这样痛苦。折磨下河先生的是下河先生自己。”
“你完全不明白那是我姐姐”下河洋二大声地斥责,“你永远都这么冷冰冰地说着伤人的话,好像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白痴,好像在你面前的我是白痴。”
说到“白痴”这个词,麻生三墓的脑中闪过的是松田阵平的脸。他认真地反驳“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