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往下淌,他的这种破碎感和苍白感就更明显了,有一种很特别的丧系魅力。
时踪打量他几眼,开口道“你洗澡洗得还挺频繁,昨晚半夜三更才洗过,早上又洗”
闻言,贺真倒是面露几分诧异。“昨晚你进过我房间我怎么不知道”
时踪敏锐地捕捉到什么。“你是不知道我进过你房间,还是不知道自己进浴室洗过澡”
贺真摇头“都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剧本围读会结束后,我很累,回房后倒床就睡。再醒来就是今天早上了,我是被乌鸦的声音吵醒的。”
时踪没多问,只再朝他走近一步,直接道“把手伸出来。”
贺真“”
时踪没多解释。“让我看看你的手。”
贺真问他“想看我哪只手”
时踪语气淡淡地“左手。”
“嗯。”
贺真果然伸出左手,再将手掌摊开来,又问,“你要怎么看”
时踪没有回答,直接抓住了贺真的手腕,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细看向了他的五个指甲盖。
一个接一个的指甲盖看过去,时踪又把贺真手掌翻了过来,捏起他的左手拇指,仔细看起了指纹。
看完拇指,时踪接连看了他的食指、中指翻来覆去把人一只手研究了个仔细。
放开贺真的时候,时踪拿眼梢瞄他。“你好像很有意见”
贺真摇头。“还好。”
“是么”时踪问他,“你的记忆也混乱了吧,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我的名字,甚至对于往事,也不是全都想得起来。”
贺真点头。
时踪又问“那么,昨天晚上,剧本围读会结束的时候,你和我对视了一眼,那会儿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贺真摇头,看向时踪的眼神呈现出几许奇异。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什么。
时踪瞥他一眼,倒也不多解释,只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
贺真摇头。“昨晚试读会后,我只是随便看了你一眼,非要解释的话,我想知道你和导演对我的表现是否满意,所以我看了你,但也看了导演。
“我自认我的眼神很纯粹,并没有其余深刻含义。我确实不记得大家的名字了,但并没有仅仅与你对视一眼,就想起什么。”
时踪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贺真问他“编剧老师,还有事吗”
时踪反问“你晚上有安排吗”
贺真摇头。“暂时没有。怎么”
“晚上在房间等我。”
“你要做什么”
“探讨剧本而已。”
聊完天,贺真率先下楼去往宴会厅。
时踪默默注视着他下楼的背影,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的左手。
他刚才仔细看了贺真的左手,经过确认,那确实就是昨晚他在贺真房里床下看到的那只断手。
因此,昨晚那只断手确实属于贺真。
那么从浴室门口滚落出的眼珠、脚呢
难道它们都是从贺真身上掉下来的
如果贺真刚才没有说谎
为什么他对昨晚的事没有一点记忆
他看起来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