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诺科捏着帽檐的指尖还没松开。
熟睡的少年脑袋偏转过来,柔软的脸颊和睫毛尖端恰好从他手背抚过。
很软,很滑,最后还带上了些许温热的鼻息,跟着近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一并点在狄诺科手背皮肤。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渗入,宛如女神爱怜的手,轻抚着乖巧少年的眉目。
狄诺科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收回手,可这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
他静静地看着少年,脑海回想起对方白日里说得那番话。
那像是魔咒,将狄诺科本来就不怎么活跃的杀意,给悄无声息地抹了个干净。
时间寂然,风声簌簌。
司君被一阵颈边的热意灼醒。
迷迷糊糊偏转脑袋,少年磨磨蹭蹭的往清凉地挪动,结果被更冰凉的触感激得后背发麻。
人鱼耳鳍过于敏感,就算是这种程度的刺激,它都能把兜帽顶出一个角。
司君缓缓叹气,闭着眼伸手摸向枕边,一把提起老大爷蛇就往地上丢。
愉快的一天从丢掉不遵守约定的老大爷蛇开始。
室友雷打不动地坚持着自己热爱学习的人设,司君一边看着他那张空荡荡的床铺,一边悠悠哉哉地打着哈欠。
他入学刚一年,总共也就选了两门科目。其中一门是跟萨里兰卡做同学的魔药科,另一科是珍兽饲养。
两科相比,司君更喜欢后者。
原因很简单。
珍兽饲养多数是实践,绝大多数时候,教授会带领他们亲自到需要了解的珍兽身边,采用口头的方式进行教导。而魔药科以书面传授为主,司君作为神迹圣学院里为数不多的文盲,每次听到拥有一大群中年男女粉丝的沐兹教授,面带笑容喊他们看书自习,他就只能偷偷地玩羽毛笔。
等沐兹教授走过来时,再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好学生模样,依葫芦画瓢,把一行看不懂的字复制到笔记本上。
还挺苦恼的。
司君摆烂心态非常正,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他是得适当支棱起来。
他现在可是连名字都不会写
哦不,应该说,他现在连自己名字的比划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他还要租房子,还要在校外持续不断地进行生活支出。目前最好的赚钱法子是接取悬赏任务,所以学习文字看懂悬赏任务和学习知识完成悬赏任务,都是堆砌他舒服泡jio和快乐躺平最重要的砖。
必须努力搬。
人鱼少年给自己加油打气,雄赳赳气昂昂地掀开被子。
紧接着两腿发酸,便是“砰”一下,好大声响。
司君“”
昨天运动量超标,腿酸了。
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失去萨里兰卡这个本地导游,司君多少还是收到了些影响,所幸他上个礼拜就基本掌握了生活节奏,也记下了教师位置和上课时间。他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然后到图书馆溜达,试图找一些他可能看得懂的书籍学习识字儿,或是找个好忽悠的路人甲来帮自己恶补知识。
可是他的秘密注定让他不能同别人太过亲近,而且司君也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好像带着些奇怪的力量。
同他交谈过的人,就总是会对他过度热情。虽说类似的待遇他在星际也享受过,但这个世界还是太夸张了点。
少年识字并查阅资料之后才发现,这股力量已经被学者列注在了书上,还有一个专业名词,叫人鱼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