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这次回来也顺便给荀采看了看诊,简单开了副以百合为主药的方子,嘱咐不要太刺激病人情绪。
“我此前行医曾遇见过类似的症状,病人神志恍惚,精神不定,遭外界刺激可能会失去理智,此症常起于大病之后,情志不遂所致。”
“不过嘛”张机笑了笑,“心病还需心病医,女郎的心事我可不懂。”
“哦,”荀晏好奇的问道,“先生可有心仪女子了”
张机沉默,张机无能狂怒。
荀靖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仲景年近而立,怎么还是孤身一人莫非是有”
他话未说完,但神态语气与当年荀晏在南阳时问他是不是有隐疾的微妙表情几无区别。
“机身体很好。”
张机面无表情说道。
荀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拐弯抹角提到: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有些男子天生喜欢同性,他还说我们应该用平常心看待这种现象,先生不必刻意隐瞒。”
张机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问道: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到底是哪个食六谷的带坏了他的小徒弟
[我劝你最好不要提我。]
清之说道。
荀晏感觉有些不妙,他脱口而出:
“嘉嘉,是嘉嘉。”
远在阳翟的郭嘉打了个喷嚏,迷茫的抬头看向了堂上正在讲学的先生,莫名有些思念自己某个相处一年的友人。
“先生可知最近外头太平道活跃一事”
荀晏瞧着张机脸色逐渐黑了下来,连忙随口扯了个话题先把前面的盖过去。
张机听后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叹了口气。
荀晏见势忙撒着娇扯住了张机的衣袖,嚷嚷道:“那些天师道人根本不会什么医术,天天用那符水诓人,岂不是误人性命”
张机却是神色复杂,捋了捋荀晏蹭乱了的碎发,他斟酌着道:
“狸奴,看病是要花钱的,买药也要花钱,那些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又哪来的钱去寻正经医工看病呢”
荀晏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张机也不多说,只是轻叹一声:
“他们只是想要知道,有人正在救他们,无论是真是假,有用没用。”
走在回屋的路上,荀晏有些神游天外的想着张机先前说的话,他不喜欢太平道,但又对这个陡然扩大的教派有些感情复杂,其中最多的是不安,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不安。
[我想起来了。]
清之说道。
[想起什么]
[我想起来啊太平道日后,会被称为黄巾军。]
荀晏脚步一滞。
曾经惊梦中的战火与鲜血仿佛又一次降临,那些头戴黄巾的人的面容逐渐与先前看到的太平道人的面容重叠、交和、最后化为一致。
“这样啊”
他茫然的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