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闻言顿时垮下了个脸,抱怨着走上岸去。
“不是昨日刚算完嘛,怎么今天又要算了,我又不是真的人型算筹。”
女郎指的是荀采,荀采这些年常住家中,只阴瑜忌日会回阴家几次,她也不愿闲在家里,所以便尝试着上手一些杂务,她聪颖细心,打理起这些杂事也得心应手,如今更是帮着荀衍在颍阴县里筹集粮草辎重,以备黄巾袭击。
百忙之中她陡然想起了小堂弟的妙用,荀晏算术能力殊与常人一事她是知道的,所以荀晏便经常性苦哈哈的被抓去机械性打工了。
那汉子憨厚的挠了挠头:“俺也不知道,只知道来叫您。”
荀晏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灰,不做他想,跟着人就走了,行至一半蓦的看着那汉子眼角有一处刀疤,他狐疑的看了两眼,突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好像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
那汉子一愣,傻呵呵笑了笑,随后猛的伸手向前抓去。
荀晏早就心生防备,见他果真动手忙躲开,他身形小,灵活得很,那汉子一时半会竟根本抓不住他。
周边空旷无人,今日周边的佃户都被拉去修筑城墙了,许多族人也被紧急拉去充当参谋,一时半会周边竟是荒芜一片。
那汉子低声暗骂了一声,听着不像是颍川口音。
再一次扑过来时身上竟是带着杀气,他淳朴憨厚的脸上如今狰狞一片,浑不似先前那番老农的模样,而像是久经沙场,或者说杀红了眼的士兵。
荀晏脚下磕着块石头,正准备顺势伏低身子躲过去,乍然听着另一个人的声音。
“别别别别伤着小郎君了”
有人刻意压低着声音,焦急的喊道。
来人同样生得憨厚老实,而且眼熟,正是村里的二牛,荀晏曾几次去他家中看诊。
短短一瞬间,荀晏心如止水,脑海中飞速权衡分析了一番,陡然泄了力气,仿佛是真的被绊着了一样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嗷屁股好疼
意识中清之轻轻的啧了一声,如同看戏一般。
那汉子赶忙上前一把将荀晏的嘴捂住,健壮的臂膀死死把人箍在怀里,力气大得荀晏险些眼前一黑。
“你轻点啊”
二牛怒道。
“娘的我在绑人啊谁绑个人还要分轻重”
汉子怼回去。
那人麻溜的把荀晏捆住,眼睛一蒙把人扛走,再次重见天日时,荀晏已经被拉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去了。
他还来不及做出点什么反应,刚被放下来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得眼前发黑,眼角都逼出了生理性泪水。
这汉子肩膀太硬,差点没给他颠死
“都叫你轻点了你个莽汉”
二牛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声怒骂了一句。
“娇弱的和个女郎似的”
汉子小声嘀咕了一句,他感到十分委屈,他啥都没做,就这么给人绑过来了而已,怎么整得像是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荀晏:
我记住你了。
他垂下眼眸喘了口气,稍稍平复了点气息,冷冷问道:“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