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府君请看。”
荀彧指着田野间和鸡鸭抢着抓虫的孩子们,笑而说道。
“民无惧虫之意,可破蝗矣。”
濮阳之外,此时正一片烽火硝烟。
吕布的骑兵从别处赶来,轻兵而至,直直冲向了曹操所率领的步兵之中。
一片混乱之中,步兵方阵霎时被冲乱,却见右翼不知不觉又杀出一支骑兵,领头者正是曹仁,顿时与吕军骑兵缠斗在了一起。
曹操面不改色,重新整顿好手下的青州兵,配合阵中骑兵,一同向敌军压制而去,自己更是一马当先,面有凶悍之色。
虽说没有猛将杀敌的数量,但猛将的气势非常到位,吕军见此以火矢相射,灰烟与火舌之中,曹操不慎坠马,以手撑地,形容狼狈。
司马楼异恰在身侧,见状连忙扶起曹操,却见一脸狼狈的曹操不怒反笑,指着远处突袭未成的吕军笑道:
“吕布小儿,能奈我何”
楼异:虽说很有气势,但这会倒也不必如此。
两人再次上马,吕军见突袭不成,知无能为也,一番纠缠之后便也纷纷退去,首战两方皆未讨得好处。
曹操回到军营,虽说是个平手,但士气尚可,或者说,作为突袭的一方,吕军没有突袭成功,便已是最大的失败了。
“幸有清恒提醒,方可料敌如此,埋伏骑兵以备。”
曹操抚掌笑道。
帐中一堆壮实英俊的将军,其中不伦不类混了个纤瘦的文弱郎君在里头,但曹营诸将皆不以为怪。
毕竟之前坐在那的军师也同样如此,可能还被他们折腾得太狠,不得已休了病假。
可看着新来的军师,瞧瞧那胳膊腿子,就莫名害怕这个军师也不耐造,别到时候也得回去休病假。
荀晏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只默默把自己的手往回揣了揣,总感觉他们的目光很是奇异。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步兵难胜骑兵,吕布熟悉兵法,突袭而来也是预料之中。”
他说道。
曹操点头,却见一旁有小卒匆匆赶来,手中持信件,他听后眉头一皱,随后大笑。
“濮阳大姓田氏欲为反间,引我等入城。”
他笑道。
诸将顿时一惊,随后纷纷大喜,濮阳不易攻也,若有人能为内应,那便能速克吕布,攻下濮阳。
荀晏听后却是眨了眨眼睛,可见帐中诸将皆是士气高涨的模样,也不好当场说一些丧气话,只能在事后自己去寻了曹操,嘱咐道:
“此事尚有疑,将军不可全兵以入,当分兵而备,亦不能如先前那般身先士卒。”
他说得委婉,却是害怕曹操一天天的冲在前面,哪天把自己真冲没了,那他和阿兄,还有其余人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曹操也明白这道理,但踟蹰片刻还是叹道:
“操领兵多年,为士卒之先,方可振奋士气,若贪生怕死,又如何能御将士”
荀晏默然,只能转而说道:“不若明日晏随将军一同入城,若有不测,当即突围。”
曹操却是迟疑,他想了又想,一是荀清恒看上去实在不能打,二是要是不慎出了什么事,他可如何和文若交代
光是拐走他弟弟,他就已经莫名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了。
“此事暂且不提。”
他终是如此说道。
第二日,濮阳田氏竟果真如之前所提,趁吕军不备,大开东门,曹操当即率兵以入,志在一举击溃吕军,拿下濮阳。
曹仁在后军观望,却见前军入城不久,城内忽有异响,东门骤然火起,城墙之上一时之间竟冒出了无数弓箭手,向城下曹军射下了一轮箭矢。
“撤军有诈有诈”
他大呼着勒兵急退,以免后方不明真相的曹军继续向前送命。
“此吕贼诱敌之计也兄长中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