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漫无目的的想着,屯田之制本就人口相对集中,若是其中有人染病,那一传十十传百的没个底。
“尽人事,听天命。”
他只能如此叹道。
时疫时疫,张机用了大半辈子来研究这种东西,都只能说半只脚入了门,治疗远不及及时隔离来得便捷,可以最快的将伤害降到最低。
荀彧似乎也轻叹一口气。
“近日可有不适”
“没有,明日大概就能出来了。”
荀晏摇头。
“阿兄还得看着志才兄与奉孝莫要随意乱跑唔尤其是奉孝。”
他补了一句。
荀彧沉默了片刻,帷幕上照出了影影绰绰的影子。
“清恒先前便知可能有时疫,为何亲自前去”
他问道,语气如常的温和。
荀晏:
他顾左右而言他,仗着荀彧也进不来,自己往被子里一钻,假装无事发生。
他想着,阿兄肯定一肚子气,但又奈何不了他好刺激
也好可怕。
荀晏掰着手指头数着什么时候能出狱,等着等着就等到了仆役匆匆忙忙带来的传话。
“荀安说她染病了”
他有些迟疑的复述道。
“是,是的,”仆役显然有些慌张,“女郎今日起了热症,略有咳嗽”
“有请医官来看过吗”
仆役懵了一下,随后道:“尚未。”
作为一名倒霉的密接,荀安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被关在屋子里头不见天日,对于天性好动的人那确实是灭顶之灾。
只是她现在可能更加灭顶之灾了,貌美的女郎哭哭啼啼的,两只眼睛红得和兔子似的,又肿又可怜,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大概也确实看不清。
她一看到有医工进来,便小声抽噎了起来。
医工的面容被掩在厚厚的口罩下面,她眼眶中的泪水盈润得看不清晰人,医工啧了一声问道:“哭什么呢”
荀安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感觉自己心里极其悲怆。
“呜呜呜这病能治吗”
医工非常没有距离感的拍了拍她的狗头以示安慰。
“先生,我不要紧啊,我一向健壮,”荀安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我那小舅舅你知道吗他娇气啊,出了名的娇气。”
医工口罩上的一双杏眼逐渐瞪圆。
“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娇气,天气有变他先知,但是他好看啊,我能对着那张脸再吃二十年饭,家里人都太好看了导致我外面的都看不进眼了”
荀安开始东扯西扯的叨叨起来,全然未见医工逐渐硬起来的拳头。
“我那日就不该去见他若是不慎呜呜”
医工面无表情的扯下了口罩,荀安的啜泣陡然停了下来。
“别咒了,”荀晏心平气和中还带着一丝微妙,“你壮得和小牛犊子似的,躺两天就行,上火而已。”
荀安:“哦。”
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