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围被解虽是憾事,但也确实在情理之中,曹操麾下多谋士,袁绍麾下虽亦人才济济,却是人心不齐,哪像是曹操那儿已经快成了颍川系士人聚集地。
“何人斩之”
“昔日斩李傕,镇守扬州的张辽。”
“曹军亦伤亡有余,有文丑将军击退之。”
小吏补充道。
其实后面也不重要了,只能说明曹操也并非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般游刃有余,他反而想起了那小吏先前所说的那句话。
徙白马之民,循河而西
相比袁绍,曹操确实更果断,也更狠,徙民向西,完全不给袁绍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
,但徙民本身就是一件充满残忍的事。
荀谌有些遗憾的想着,这世间哪有可以完全符合期望的主公。
袁绍固然有致命的缺陷,但曹操就是完人了吗清恒若在他身边,又真的会忍心见到徙民之举
“徐州兵仍是未动”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吏:“前几日有过几次小规模开战,只是两边都是试探为主。”
荀谌望着指腹间多年刀笔留下的茧子,翻来覆去的研究起了自己这双白皙的读书人的手,似是突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样,只是他的面色却冷淡得有些吓人。
“不对,”他蓦的开口道,“有哪里错了。”
一月以前,徐州主力开始向北逼近,声势之大俨然是要决战的意思,袁谭亦不肯示弱,调集兵马严阵以待,可相持多日下来徐州那边反而没什么动静。
当时匈奴骑兵随时可能切断粮道,徐州会急着开战是情理之中,完全在预料之内的。
可如今再看,又不似要开战,反倒像是虚张声势,为了掩盖什么行为
牛车停在了城楼前,荀谌下车,登楼而望。
阴沉的云掩去了阳光,城外的平原萧瑟中泛着枯黄,再远一点,那便是已然望不见的河水。
他知道,在那远方临河的港口是袁谭从平原运来的辎重。
其实将粮草安置在那小城中这件事,他与田丰皆是不赞同的,奈何出兵一事因袁谭本人的私事耽误了许久,只得仓促行事。
二来嘛
荀谌深吸了一口临海小城冰冷中泛着潮湿的空气。
为了避嫌,袁谭归来以后他便主动放权了,他也不知是该庆幸不用兄弟相争了,还是该遗憾少了这样一个日后未必能再有的机会。
只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对局还没有结束。
他唤来了守城的将领。
“大公子日前去往前线了”
“是,”那守将恭敬的答道,“军师有何嘱咐”
“他留了多少兵马留守后方”
守将报了一个数目,又道:“前线压力太大,将军从后方多调集了一些人马过去。”
荀谌只感觉心中的预感还是成真了,他搓了搓手指,望向了远方,终究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