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
“还不是忧心于友人病情,”他说道,“特意早归两日,司空应当也将归许矣。”
他蓦的露出了嫌弃与担忧混杂的诡异神色。
“几年不见,如何瘦了这么多休养便休养了,怎么还当值呢少去几天反正有文若在呢,不碍事。”
你旷起工来怎么这么熟练
“晏如今行纠察百官之责。”
荀晏冷漠答道。
郭嘉敷衍的点点头,又上手往人身上去摸,两人折腾得车厢都有点晃,荀晏忍无可忍一把按住他。
“还挺有力气。”
郭嘉露出了欣慰之色。
“不过是脾胃虚弱而已,”荀晏叹道,“这不是伤在了腰腹吗,已无大碍。”
郭嘉感觉自己手有点痒,碍于打不过只得作罢。
他怀疑他发小把他当傻子,净挑些不重要的说,这么多年硬是不知道他患有这么严重的旧疾。
“方才是陛下召见”他冷不丁问道,“董承一事后,司空与陛下关系不大好,清恒近来最好少与陛下接触。”
尤其是这个有过心软前科的人,他处理尾巴处理得头发都掉了两把。
荀晏眉头一跳,他抬眼看去,见到郭嘉摆出一张假笑对着他。
他少有的有些心虚。
“知道就好,”郭嘉叹道,“司空原是想叫清恒去平汝南叛乱,只是怜惜君尚在病中,遂欲亲往平叛。”
其实是被他与曹昂一道劝下来。
“哦对,司空还准备去荆州揍刘表。”
他平淡的添了句。
荀晏看了看他,两人面面相觑,他想着大概是曹老板又间歇性发癫了。
“莫非是因张羡之死”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了今晨拿到的消息。
张羡是荆州南阳人,其次他是个知名亲曹派,因为刘表在官渡时混水摸鱼并且更加偏向于袁绍这事,他一拍桌子就起兵了。
刘表一共有七个郡,张羡一下子就带着三个郡反了,本来好好坐观成败的刘景升顿时焦头烂额,整个官渡期间别说增援袁绍给曹操找麻烦了,处理后院都来不及。
只是可惜的是,张羡被连年攻打下终究是落败了,而彼时曹操也没有余力去援救。
“惜哉佳士”荀晏摇头叹道,“只是以如今之势还需全力先攻北方。”
车驾停了下来。
郭嘉按下了荀晏欲起身的肩,他说道:“益州之事应当还未传至许都。”
荀晏蓦的回头,一时莫名有些惶然。
郭嘉见他似是误会了,连忙说道:“刘璋与汉中张鲁不能相容,遂攻打汉中现在你那侄儿已经入驻汉中了。”
“说不准还能唤上一句荀天师呢。”
荀晏:有点想象不出来,但好像也没啥问题。
张鲁割据汉中,以五斗米教教化百姓,所以汉中是政教合一的政权,就算被攻下恐怕也很难短时间改变。
他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可能是太多年的分离,他已经不知道公达是否还是曾经的想法,又或者他如今会想要辅佐
刘璋成事毕竟说到底昔年刘邦也是从那个地方起家的。
郭嘉看了眼就大概知道他的想法,哼哼唧唧说道:“我少年时曾见荀公达多次,观其不会是愿意事于庸主之人,那刘璋是何许人啊清恒竟对自己侄儿这般没信心吗”
荀晏默然,也不说对错,他咳嗽了两声后选择下车,结果刚探出半个身子后却陡然僵住了。
入目是一大排或是仙风道骨,或是高深莫测,反正都是胡须长长的老者,约有七八人之数。
荀晏迟疑的又收回了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郭嘉。
“忘了告诉清恒了,”郭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营中相约,每人寻一老成的医工来为君诊病。”
他跳下车去,在荀晏逐渐失去高光的眼神中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子廉寻来的。”
“这位曾令元让为之颔首。”
“这位”
荀晏:很感谢,但感觉无福消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