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咽了咽喉,表面平静,“那你下回出门就多带两个人,不然如何叫我放心”
姜云岁要和阮洵期约会,怎么好带上多余的人呢
两人陷入了僵持,一时片刻,
谁也不想让着谁。
这件事,裴闻是不可能给她留转圜的余地。
万一阮洵期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到时候要怎么办
裴闻操碎了心。
他往后最好还是不要有女儿了,像她这样能把自己呕死。
这里担心,那里也有操心。
她默不作声,垂着乖软的小脸。
裴闻知道她生气了,无奈叹息了两声,抬手还未碰到她,就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指顿在半空,面无表情望着她,心里蓦然被她躲闪的动作刺激的一疼,他退让半步“你出门带上你那个丫鬟,我不让人跟着你了。”
姜云岁这才勉勉强强对他张了口,说了个好字。
裴闻叫人端来刚煮好的姜汤,他端着碗,手里拿着瓷勺,“先喝完姜汤。”
姜云岁闻着味道就皱起了小脸,她不肯喝。
裴闻耐着性子劝她“你生病了。”
“你也不想一直病着待在屋子里,是不是”
“张嘴。”
姜云岁喝了搬完姜汤就不肯再喝了。
裴闻没再逼她,喂完她喝汤也没急着离开,他有点舍不得走。
原本他现在就不该来。
多见一次,越陷越深。
裴闻起身,逆着光神色不明,他说“我走了,你好好养病,这几日先不要出门。”
姜云岁咳了两声,她还虚弱的要紧,吃了药又喝了汤,脑子还是困得要紧,“知道。”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多嘴说了句“表哥,你别怪阮洵期。”
男人停下了脚步,寂寥的背影顿了顿。
姜云岁接着说“是我央求他带我去钓鱼的。”
“他太听我的话了。”
“不舍得拒绝我,才带我过去的。”
裴闻听她说一句,心里头就冷一分。
像朝他泼过来的冷水,浇醒了他,也浇灭了他心头的火。
他绷着脸,“嗯。”
在她开口之前,男人用喑哑的嗓子说“你不用同我说这些。”
他永远不可能对阮洵期有什么好脸色。
裴闻气势凛凛离开了听澜院,他方才已经用尽了忍耐力,有几次他都想让周述去杀了阮洵期。
裴闻觉得自己也不是见不得姜云岁有喜欢的人,不是见不得她要嫁人。
他就真的只是觉得阮洵期配不上她。
什么东西,也敢肖想她。
可是姜云岁对她,情意已然不浅。
裴闻和她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她如此喜欢一个人。
提起来他的名字,眼睛都会发光,眉梢都透着笑意。
裴闻无声握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天晚上,裴闻又开始做梦。
又是那些叫人睡不着觉的、绮丽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