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男人衣角上沾染的血渍,心脏更是往下沉了沉。
“宋大人是刚从牢里出来吗”她白着脸问。
宋砚璟假装没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笑了笑,“是啊,牢里血腥,郡主还是离我远一些较好。”
宋砚璟接着漫不经心道:“犯人嘴硬,方才审问,难免沾了些血污,冲撞到了郡主,还请郡主不要介怀。”
姜云岁捏紧了手,浑身冷的发颤,她问:“阮阮大人他还好吗”
宋砚璟唇角的笑,冷了几分,“郡主今日来若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怕是找错人了。”
姜云岁不敢信宋砚璟,她抿了抿唇,轻声问:“你们大理寺审案都是靠刑讯逼供吗”
宋砚璟默了半晌,“有些时候,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他接着道:“郡主若是来求情的,就可以走了。”
“你们有证据吗”
“无缘无故我们不会抓人。”
“证据是真是假不都还是你们说了算”
宋砚璟倒是第一次见她气成这样,来势汹汹的说话。这样一想,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他索性也懒得再维持和善,面无表情对着她:“既然郡主什么都知道,何必问我。”
姜云岁忍了忍,“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宋大人”
宋砚璟沉默了片刻,一声轻笑过后,他懒懒地道:“这话你得去问陈王的幕僚,是他咬死了阮洵期给他们通风报信这件事。”
说到这里,宋砚璟好像有些不耐烦了。
“这里风大,春寒料峭,我让人送郡主回去吧。”
“不用。”过了几息,姜云岁轻声地说:“这几日,还请宋大人不要为难他。”
宋砚璟几乎快要捏碎了掌心里的佛珠,表面还蕴着淡淡的笑,不过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既然郡主开了口,我自是会卖你几分薄面。”
这话说的很客气。
但是姜云岁始终忘不掉她那时在牢里,看见的阮洵期那一身的伤。
少女转身离开之时。
宋砚璟忽的叫住了她的背影,“郡主往后不用过来,你见不到他的。”
宋砚璟倒不是想用阮洵期的安危,来和她交换什么,譬如让她嫁给自己。
趁人之危,并不是上上选。
他只是单纯的要趁此机会杀了阮洵期,他容不下这么个能被她记在心里的人。
未婚夫死了。
不用胁迫,也会有下一个。
姜云岁听见宋砚璟的话都生气。
她忽然觉得上辈子裴闻也不是没有和她说过实话,宋砚璟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黑心的。
姜云岁从大理寺离开,刚回院子。
宜春守在院门外,瞧见了她,小声提醒她说:“世子等你好一会儿了。”
姜云岁以为裴闻又是来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或是吓唬,又或者是要冷冷威胁她。
竟然都不是。
裴闻眉眼平静,看着她。
“岁岁,你不是想救他吗我帮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