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舟已经双手将眼镜架在他脸上。
说是架,其实也只是虚虚一放,在温随下意识后退并迅速闭眼时,席舟便立刻撤回手,将眼镜也带离了。
“觉得很晕吗”席舟手指勾住眼镜镜腿,放回自己鼻梁上,“我度数也不算太高,看来是你视力太好了。”
温随缓了缓,刚刚那种眩晕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他也算体验了一把这个世界的眼镜,虽然感觉一点也不好。
席舟继续道,“很多高水平的运动员都是近视,像目前我国的射箭一哥视力就不好,上届奥运会男子射箭新世界纪录的创造者视力才01,就是摘了眼镜人走到你面前也看不清的程度,很难想象吧”
前面的温随不太懂,后面这句却很有画面感,“那你刚刚,能看见我吗”
席舟笑了,刚想直接回答,面对这样难得求知欲满满的小朋友,又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便又摘掉眼镜,稍微靠近温随。
“我试试。”
但令席舟没想到的是,温随真的居然没动。
他不由地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温随,温随也在看他。
少年眼眸清澈,干净而坦率,这样认真地注视时,仿佛连里面瞳孔的纹路都纤毫毕现。
“能看清吗”
席舟猛地回神,“能看清。”
甚至还能看到温随鼻子旁边一颗小小的青春痘。
十六岁,真是年轻啊,席舟摇了摇头,散去方才心里莫名的那点慌乱。
“话说回来,也不是所有射箭运动员都会近视,近不近视不是决定成绩的因素,对真正的高手而言,瞄准有时候凭的更多是感觉。”
这点温随倒是认可,战场上需要连续快速发箭,马射骑射目标瞬息万变,根本来不及瞄准也要保证一击必中,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只不过,那种“感觉”现在已经离他很远了。
席舟等了温随一会儿,没听他再说话,“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温随站起身,准备进下半场。
席舟看着他活动脖颈的动作,欣慰道,“不错,很有干劲,要保持住。”
“我会的。”温随将水放在一边,手已经拿起拉伸带。
恢复体能训练后的头几天,温随果然出现了肌肉酸痛,不过这点小事影响不了他,该怎么练还怎么练。
席舟教的放松法他也有照做,就这样坚持过来等身体适应,状态确实可见的越来越好。
也是体能提升的原因,这周后两天的空拉弓比最开始明显要得心应手。
但席舟只是给他增加了少量配重,仍然没提重新带箭练习的事。
周六席舟忙于上课,温随自己练了两个小时,体能一小时,徒手十分钟,空拉弓三十次,次次准星对黄心都没有偏差。
温随觉得自己应当可以了。
他决定挑战一下。
从器材室取来十支箭,温随注意过时间,临近下课,他没回刚才的教室,转而去到外场。
这把弓配重尚轻,温随按席舟讲的理论估算距离,选择在草靶十米外起射。
这距离可谓相当近了,温随站在靶前看,都觉得有如儿戏。
这次肯定能成功。
搭上一支箭,后面就是已经重复无数遍的举弓、开弓、靠弦瞄准。
准星里,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