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并不抗拒陌生人,他就是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让别人讨厌。他其实觉得自己没说什么,性格又很无趣,但这位女士目光轻柔,声音愉快,好像被传染到一样,他也笑了下,声音温和“好。”
李冕一直等他找的心理医生走了后才过去“哥,笑什么呢”
“遇到了一个很友善的人。”
陈幺往小推车里看了眼,“吃牛肉丸和小香肠吗都是她推荐给我的。”
李冕把买到的蔬菜放到推车里“我推着吧。”
买的差不多可以结账了。
他们逛了三四个小时,到家洗菜洗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都八九点了,陈幺这时候已经困得不行了。
他去浴室稍微冲了下就睡觉去了。
李冕没睡,他在跟人聊天。
李冕怎么样
余晨曦还是建议李先生您尽快跟陈先生分开。
李冕
李冕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有别的办法吗
余晨曦没有。我必须要提醒您一下,陈先生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李冕沉默了很久。
李冕那按计划来吧。
余晨曦好。
余晨曦你们分开的话,陈先生应该会很痛苦。
余晨曦要戒掉对您的病态依恋对他而言就跟戒毒一样艰难,他肯定会反复崩溃。
余晨曦到时候也请您务必坚持住。
陈幺发现李冕好像没有那么爱他了,这还不是他错觉。
李冕不会再每天做饭,也不会再每天黏着他。
李冕本来就是富家公子哥,他会玩、可以玩的很多,在李冕三番两次夜不归宿后,陈幺竟然慢慢地感到了平静。
李冕不那么喜欢他,他的负罪感就没有强烈,他甚至觉得这样就很好,李冕不爱他,就只是想跟他玩玩。
但他这平静没持续多久,他的情况刚开始好转又急转直下,他一个人晚上睡不着,他很想李冕。
他抱着手机,通讯录一直停到李冕的那一页,但始终没勇气按下去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明明就不爱李冕不是吗
一天、两天,李冕不回来,他就连觉都不睡,抱着膝盖整夜的哭。他抓自己的头发,甚至很想扇自己的耳光,但打脸上实在是太明显了,他没敢那么做。
陈幺开始暴瘦,都没几天,他的下巴都有些脱形,他看看阳台,看看桌上的水果刀,无数种念头在他大脑中划过,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他给李冕打电话。
打一个不接,打两个不接,就一直打,大概被连续挂了七八次,电话终于通了,他还没说话,就开始了抽噎“小冕。”
“我害怕。”
李冕不知道在干什么,他那边吵得很,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怕什么怕就把灯打开啊。”
陈幺不想开灯,他觉得自己哭成这样子实在难看,他抓自己的头发,好像没有痛觉似的抓自己头发“我我。”
李冕在看监控器,高清屏幕里他姐夫一个人在床上缩着,他在哭,他还在发抖,眼泪像洪水般在泛滥。
他捏着的手机泛白,声音都冷了“陈幺。”
陈幺没回答李冕的话“小冕。”
他捂脸,想拦着泪水,但还是没拦住,“我在哭,我哭得好惨。”
李冕看到了。
他有点想疯“你到底想怎么样离开就我不能活吗”
“我好痛苦。”
陈幺的声音很轻,“小冕离开的话会不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