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你看了我上次那幅画,觉得如何”
傅希言觉得有些古怪。不是这句话古怪,而是他的态度与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自己看到画后,他明明匆匆地收了起来,为何这次主动提起
难道那幅画果然是他有意给的暗示
傅希言说“个中奥妙,太过玄奇,未能参悟,还请梅大人指教。”
梅下影笑了笑“听闻傅大人最近去了明济寺,还出资接济普救病坊的老人。身居高位,不忘扶危济贫,这样的作品才称得上奥妙玄奇,梅某自愧不如。夜已深,就不打扰大人赶路了。”
说罢,关了车窗,缓缓离去。
傅希言关上窗,回头看车内另两个人“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走,他跟我聊天,我跟他聊天,他又走了是嫌我不够健谈吗”
裴元瑾说“他一直在看你。”
傅希言想歪了“不够健谈的人,都不配被对方看着讲话”
寿南山笑了笑“少主的意思是,他与你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你。”
傅希言说“观察什么”
寿南山哪里知道,随口道“一个画师,观察人多半是为了画画吧。”
裴元瑾说“盯着些,不要让胖”
“咳咳咳”寿南山剧烈咳嗽起来。
傅希言也凉凉地看着裴元瑾,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裴元瑾略有些憋屈。他撇过头,盯着寿南山“你看着办。”
寿南山说“属下明白。”
他拍拍车顶,对着空气说“杀了这个画师”
“没必要没必要”傅希言拍得车顶拍得更大声,“少夫人说不许去不许去听到没有听到回话”
空气隐隐传来一声“遵命。”
傅希言这才松了口气,坐回来,扭头见裴元瑾闭目养神,而寿南山正促狭地看着他。
傅希言说“一二三木头人”
谁都别说话不想听。
傅希言回到家,见傅辅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跑出来迎他,不由受宠若惊“我才出去半天,爹就想我啦”
傅辅问“你们在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傅希言说“路上没出,船上遇到了一支南虞破墙弩。不过被裴少主挡住了。”
傅辅点点头“有裴少主和寿武王在,的确无需担忧。”
傅希言看他脸色不同寻常“发生什么事了”
傅辅说“刚刚宫中旨意,让二弟即刻回宫守卫,今晚不少高官贵胄都遭遇了南虞破墙弩刺杀。如今城中风声鹤唳,都不敢出门了。”
傅希言被刺杀惯了,就以为南虞破墙弩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大规模的行刺。他忙问道“家里没事吧”
傅辅说“破墙弩再强,也不至于打到家里来。”
傅希言点点头,突然想起傀儡道的手段,不由审视般地盯着自己老爹,猝不及防地问道“我打算和裴元瑾在一起了,你怎么看”这绝对是个爆炸性的问题,他打赌傅辅的记忆里不可能有应对
傅辅整个人僵住。
傅希言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见他始终不动,吓了一跳,暗道这不会是超出蛊的运算范围,直接宕机了吧那这个还是不是自己的老爹
傅辅许久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你我,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傅希言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紧张地看向裴元瑾“你看我爹他这个表现到底是不是傀儡”
寿南山欢快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既然少夫人和少主已经谈及此事,那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办”他喜滋滋地搓搓手,一个闪身不见了。
傅希言没反应过来“嗯他去办什么”
裴元瑾无语地看着他。
傅希言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刚刚在傅辅面前胡说八道的话,吓得跳起来“我我我,我乱说的啊。他他不会信了吧”
裴元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扭头就走。
傅希言追在他身后,焦急地跺着脚追着跑“你你管管他啊,他要去办什么事啊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