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所有冷漠防备后那张脸的优越便显露出来,温和清隽而少年气,绷带和长发都蹭得乱糟糟一片,身上的衣服同样有些皱巴,却在暖黄的灯光下晕出柔和的光圈,像是一幅过分温柔的画。
一幅织田作之助已经怀念了很久的画。
织田甚至不敢贸然走近,生怕惊扰了画中人又发现这不过是个梦境,惊醒后他依旧行走在苦苦寻觅的无尽长路上。
但沙发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抬头起来叫他“织田君。”称呼依旧生疏而充满距离感,灯光下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织田举步走向沙发上的人,亭瞳显然有些累了,本来倦倦地半垂着眼,此时抬头看他也有些恍惚的样子“你也喝一碗。”
他最多是沾了点潮气,织田作之助可是直接淋着雨过来的,到了住的地方也不先去换套衣服
织田乖巧地去盛了一碗红糖姜水喝,热气氤氲,生姜,熏得他眼眶发红,感知到亭瞳的不满,他低声道“等会洗澡。”所以暂时不换衣服。
他喝的速度比磨磨蹭蹭的亭瞳快很多,是杀手式的干脆利落,于是两个人几乎同时解决,男人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放进厨房水槽,准备等到白天再洗,又去看了浴缸水位水温,准备好各类洗浴用品。
再出来的时候亭瞳已经快要在沙发上睡着了,男人一边觉得无奈,一边又有些心疼,过去扶起东倒西歪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的青年,声音压低了像是生怕把他惊醒“瞳瞳,洗澡了。”
“呜”昏昏欲睡的某人并不是很想动,但是之前易感期的时候身上出了不少冷汗,黏糊糊的实在难受,他于是努力醒了醒神,“知道了。”
青年原本清越的声音此时因为困意含混到几乎像是在撒娇,织田心头一软,见说着要去洗澡的人坐都没坐直,干脆把他直接抱了起来。
易感期透支了体力,到了安全的地方放松下来后亭瞳完全不想强撑,被抱起来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挣扎,窝在织田怀里继续半睡半醒。
于是他就被织田径直抱到了浴室,剥光衣服放进浴缸洗刷干净但依旧神游天外。
亭瞳zzz
织田边给他洗头发边按摩头皮的时候亭瞳总算清醒了一点,甚至对自己所处的境地懵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反应过来,伸手解开了男人脖子上的chocker。
差点被湿漉漉的手糊一脸,两只手都放在亭瞳头上的织田只能看着抑制环啪嗒掉到地上,所幸是特质款,从这么矮的地方摔下去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也没办法说亭瞳什么,只是无奈又纵容地叫了一声“瞳瞳。”
“伤口这样闷着不好。”闭着眼睛享受按摩服务的亭瞳理所应当地回道。
但亭瞳之前咬出的那个伤口只是位置特殊,不影响织田的自愈能力发挥,现在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
织田习惯了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自我又任性的亭瞳,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咸鱼瞳就被整条裹进浴袍里搬到了床上,现在是织田去洗澡了。
战斗澡用的时间甚至没超过五分钟,男人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亭瞳正在给自己擦头发,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充满了敷衍意味,把一头长发弄得到处支楞。
虽然因为异能力的原因蓄了长发,但亭瞳并不喜欢打理头发,在这么困的情况下还记得擦头发已经是极限了。
而把自己洗干净的织田走过去替他擦头发,擦到半干再用静音吹风机,及腰的长发在熟练工手中非常听话,很快就变得干燥顺滑。
但现在还不能睡,刚吹完头发就睡觉很容易头痛,织田熟练地把在他放吹风机的时候流到床上的亭瞳扒拉到怀里,倒了之前的准备的药油开始给他的左腕做按摩。
差点就成功睡着的亭瞳被药油熟悉的刺鼻味道呛了一下,困倦地睁开眼“织田君。”
“嗯。”专心按摩的织田应了一声,想都没想就把亭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按摩必须做。”
亭瞳的左手因为当初的手术导致现在难以进行高精度工作,还会在阴雨天气酸痛难耐,前者暂时没办法,他已经转用右手,但是后者有医生给开了药油,按摩可以减缓疼痛。
亭瞳对此向来不耐烦,药油的味道很奇怪,按摩时的灼烧感很奇怪,效果也不好,对他来说是很多余的事情,虽然不至于非常抵触,还是能躲则躲。
可织田虽然在绝大多数事情上都很纵容亭瞳,却不会在身体方面全随亭瞳的心意亭瞳没有作死的爱好,但也的确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像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奶猫被人吸一样,被织田搓爪子的亭瞳“。”
有点不高兴,但又没有完全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