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瞳没有回话,而织田只是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呼吸的时候想你,杀人的时候想你,买画具的时候想你我遇到了好多人,他们都像你,但又没有一个人真的像你。”
“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着,握住了那只仍停在他脸上的手,“可是找不到。一直都找不到。”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里甚至没有你留下的痕迹,没有理解者,没有约定之日,没有人托起斜阳,全世界只有我记得你,只有我是你留下的痕迹。”
几乎有些浪漫的形容,男人的话语中却带上了颤音。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谎言一样”
我记忆中的你绝对不可能是妄想,那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于我而言便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又或者我便是你唯一的遗物。”
亭瞳终于伸手盖住了男人注视着他的双眼,阻断了那过分专注的注视。
而织田在亭瞳微凉的掌心下睁着眼,仿佛依旧能看见那只沉静倦怠的黑金眼瞳。
那是他的斜阳。
“亭瞳,我无时不刻在思念你。”
织田在这个陌生的、没有亭瞳存在的世界里,流浪了四年。
他真的有怀疑过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一场过分漫长的噩梦。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存在,他的半身原来真的离开,他的等待真的只是徒劳,那个人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真的只是个噩梦该有多好啊,只要从这梦中醒来,他就能再次看见他的所爱、他的半身。
男人会奇怪他的惊惶,然后对他露出安抚的浅笑,伸手摸摸他的头,而他会在得到一个拥抱后说没事,然后帮首领梳好披散的长发,再在他的发梢落下一个温存而心有余悸的吻。
可原来那温暖的回忆才是梦,那个人跳下去摔成一地残阳,他或者再也回不到那样的生活。
他要怎么告诉自己,怎么去承认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半身真的只是抛弃了他,选择去奔赴那场命运般的死亡
何等的不甘啊。何等的绝望啊。
他甚至真的要以为记忆中那个永远疲倦温柔的青年只是自己的妄想。
那么多次,他被没有抑制剂也没有信息素安抚的易感期折磨到几乎要死去,却甚至不愿切开脖子上那支抑制圈,只是把手铐上那点信息素和精神海中那根黯淡的光线当作最后的慰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爱的那个人真的存在过。
他不是妄想,不是幻觉,不是你痛苦中为自己拟造的爱欲。
那是你的天启,你的宿命,你无因无由却刻骨铭心的爱欲与憎恶。
所以继续寻找吧,继续奔跑吧。一切终将如你所愿。
你是他的半身,他的你的所爱。这便是唯一的、绝对成立的真实。
如果是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阻止了自己,那就去撕毁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