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见过血液本体的人,都已经死亡。我们也快了。”
这位带着眼镜满身书卷气的研究组组长,推了推眼镜,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连彻底的死亡都是恩赐。”
祈行夜心中生出违和感,身体本能在提醒他有什么东西,不太对。甚至,你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错误的。
“什么意思”
祈行夜追问“你一直在提及死亡。”
许文静笑得柔和平静“因为,我们确实在追寻彻底的死亡啊。这不是祈侦探你接受的委托吗”
祈行夜一惊,本想再次询问,可眼前一花,定神再看去时,许文静已经站在很远处的大门前,正奇怪的看着他。
“祈侦探站在那干什么”
许文静做出邀请的手势“来吧,带你参观我们的实验室,或许从这里,你能找出那管血的去向。”
祈行夜向前走去,随即,缓缓睁大了眼眸。
透过许文静身边的落地玻璃,他看到了密闭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实验。
人。
到处都是人。
那些活生生的人躺在手术台上,痛苦嘶吼着,伸手抓挠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将什么东西吐出来,他们在逐渐窒息,失去呼吸的本能,就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只剩“嗬嗬”气音。
身穿白大褂的人们对此无动于衷,反而在那些人身边经过,匆匆在文件夹上记录着什么,又转身去往下一个。
祈行夜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许文静“这就是你们在做的实验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许文静讶然“只是普通的实验而已,祈侦探怎么了”
“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的”
祈行夜边说着就重新转头看去,想要指着那些痛苦中煎熬的人们给许文静看。
可当他重新看到实验室里的情况,却愣住了。
他和许文静的争执引起了实验室内人们的注意,研究员们纷纷抬头,向玻璃外看来,而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们,也转头看过来。
祈行夜得以看清了每一张脸。
躺在手术台上的,和穿白大褂的,是同一张
脸。
一张脸同时在平静的记录,又在手术台上痛苦哀嚎。
他模糊分辨出了那些人的口型杀了我,让我死,让我死
可眼前一晃,一切却又如朝露蒸发在阳光下,荡然无存。
实验室里,一片平静。研究员们守在仪器和屏幕前紧盯着数据,时不时点头和交谈,紧张忙碌,但井井有条。
“老板,你是又熬夜看案子资料了吗”
明荔枝压低声音“看看,你都出幻觉了再这样下去小心猝死啊。”
祈行夜“滚,别咒你家老板。我这种害人精不会死得那么早。”
他抬头时重新扬起笑容“不好意思,见笑了。”
许文静摇摇头“没关系。”
“反正很快你也和我们一样”
“嗯”
祈行夜追上去“你刚才说什么了吗没听清。”
许文静微笑“没事。”
祈行夜早就很习惯被人注视和侧目,他从来不是在意他人目光看法的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在大洋科技的实验室里,他却总觉得无数的目光从阴暗角落和每一个转角后向他投来,落在他的背后,如影随形。
像所有人都在围着他,用不善的视线注视着他。
群狼瓜分血肉。
冷得他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大脑一阵阵眩晕。
像缺氧。
但不论祈行夜多少次突然站住脚步向身后望去,他身后和周围都空荡荡没有人影。
“祈侦探,怎么了”许文静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