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注视着,都会浑身发凉。
像有虫子沿着脊背,迟缓向上攀爬,蠕动,钻进四肢百骸间。
专员们从男人身边走过,却像是路过一片空气一般,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特殊的反应,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
甚至有专员从男人的身影中间穿过去。
虚影打散,化作一片阴暗的黑雾,晃了晃却又随即重新聚合。
男人依旧是那副空洞无神的模样。
专员却猛地停下脚步,捂住自己脖子,难受着皱眉张开嘴,呼吸急促。
同事看见了,赶紧过来“怎么了难受”
专员像是被人割开喉咙一样,“嗬嗬”气音却难以发声。他双手死死压住自己的脖子像是在按压气管破裂的伤口,皱起的眉眼间有惊恐和求助神色很快显现。
同事怔了下,然后赶紧扶住他往外走“你碰到什么了污染物还是什么快把源头告诉我”
“阻断剂。”
祈行夜的声音沉稳从房间深处传来“他碰到了污染物,带他去清理。”
污染计数器始终安静,没有示警。
但同事却下意识选择了相信祈行夜,以最快的速度扶着出现异样的专员冲了出去,大声呼喊医疗专员过来。
现场突发的异常也吸引了分散在周围调查取样的众人,他们快速向房间聚拢过来,想要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却被祈行夜沉声制止“别动。”
众人立刻顿住脚步。
祈行夜掀了掀眼睫,在盯住男人虚影的同时,也向门外的调查官看去,平静道“关门,出去,警戒,不允许靠近,不允许进入。”
“直到我主动出去为止。”
门外众人茫然,不知道祈行夜为什么会这样说。
商南明却微微皱眉,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向旁边招了招手“按照他说的做。”
祈行夜在争取时间,隔绝外人。而他会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污染物存在于现场。
在房间里。
刚刚才被打开的卷帘门很快被重新放下,黑色警戒线不容挑战威严。
所有人撤开距离,站在商南明身后,安静的等待。
房间里,只剩下祈行夜和李龟龟。
以及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对自己无意间伤到专员的事毫无知觉,依旧直愣愣注视着祈行夜,对身边环境的变化漠不关心。
好像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留恋,怎样都无所谓,隔绝了所有的感知。
在他盯着祈行夜的时候,祈行夜也在迅速细致的观察着他。
和早上学妹报警的那具尸体,并不是一个人。
眼前的男人,要更年轻些,更壮实一些。
常年干力气活的人都不好准确判断年龄,风吹日晒,就算是二十岁也会看起来像八十。
但祈行夜还是猜测,男人正值壮年,不过三四十岁。
男人身上的衣服被
洗到发白,已经有破损,破损处用的补丁,却是可爱的粉色小熊。
不像是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东西。
而属于年幼的女孩。
再加上男人虽然看起来贫穷但依旧整齐干净的衣物
祈行夜猜测,对方家里有一个女儿,并且有为家庭操劳且心细的妻子。
“你想要什么”
他沉声问“你来找算命先生还是你妻子来过”
那位惊到了算命先生女客人。
听到祈行夜提及妻子,一直安静沉沉如死水的男人,终于转了转眼珠,雾蒙蒙的眼睛里似乎有了焦点。
男人张开了嘴巴,开开合合。
他在说话。但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