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终于等到了妖王离开王宫。
夔维生怕错失良机,赶紧拉着道士混进王宫救阿忘。
苍鹫回府的时候,管家敖浦说
王上来了,在屋顶上喝酒。
苍鹫卸下盔甲,换了便服才提着酒飞上屋顶。
妖山由于赋税加重、杀戮大妖等事,这一年来不太平稳。琅酽又一心在阿忘身上,为了阿忘能好好养病,苍鹫不得不站出来扫荡各地的动乱。
在杀戮中,苍鹫常常想起阿忘,却也深知已无颜面对她。
生死关头,他做了懦夫。既不能静静等待阿忘离开,又不能违背阿忘心意坚决将她留下。
苍鹫提着酒上了屋顶,迎着大王冷淡的目光坐在他身旁。
苍鹫并不言语,只是一壶一壶地喝着酒,他不喜欢说话,只有面对阿忘时,才会多说一些。
阿忘总是能说出许多有趣的话来,他无法有趣地回应,只能笨拙地慢慢答。
当初你来我往如今物是人非,他希望阿忘能过得好,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苍鹫原本以为大王经此一遭,会学会珍惜,可如果大王珍惜了,他此时应该与阿忘和和美美,而不是跑到护法府来喝酒。
阿忘不是难相处的性子,苍鹫觉得阿忘更像一面镜子,别人怎样对她,她就怎样对别人。她心底是很软的,只要真诚地待她,她就会快乐,而后回之以柔软。
倘若粗暴地待她,阿忘宁愿玉石俱焚,也不叫粗暴者好过。
倘若王上伤心难过抑郁不满,那也是他自找的。
苍鹫不共情王上,只觉得阿忘无妄之灾,摊上这么一个活了千年仍如少年孩童只知掠夺不知珍惜的妖王。
琅酽喝完酒,任由酒壶滚落,从屋檐砸下,清脆的粉碎声打破夏夜寂凉。
砸了好几个酒壶,琅酽才开口“你过去,是怎样与阿忘相处的。”
苍鹫想了会儿,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他沉浸其中许下承诺,若非大王横刀夺爱,如今不该是这个局面。
“第一次见阿忘,是在她的婚礼上。掳走她时,红盖头掉了,我忙于跟她的夫君拼杀,只略微看了一眼就将阿忘扔给了缪吉。
“可缪吉那小妖崽子没保住,阿忘又被掳走,寻到时把那抢人的半妖杀了,我看见阿忘在哭。”
说到这里,苍鹫意识到是在给大王讲述,换了自称“臣不知她是因为害怕而哭,还是为了别的。阿忘总是在被掳夺的路上,臣以为自己会是这趟掳夺之路的终点,娶阿忘为妻,给阿忘幸福,可臣不过去了一趟驱逐之地,阿忘又落到大王掌心了。
“我们身为强大的有力量的妖,自以为是自以为有多么喜欢她爱护她,可说到底,不过是强盗的真心,一文不值令人作呕。
“臣如何与阿忘相处的,大概是有一颗身为强盗且自知的心,才能让阿忘少点厌烦吧。”
琅酽神色冰冷“你是在责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