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温雅如玉,不疾不徐道:“敢问赵将军是何时有所怀疑又是如何生出怀疑来的请叶兄说得务必详尽些。”
“赵将军他将此事告诉我时说过,他的怀疑几年之前就有了。只是那时手头并无证据,又不能贸然联系王府,便一直压在心底。”
“至于为何怀疑,也再简单不过每当朝廷送来补给,西北军稍稍兵强马壮之时,北戎就会退守回草原。而快要弹尽粮绝之际,又会骚扰边境,令边军苦不堪言。”
“若说是边城中的奸细报信也就罢了,可是朝廷每回的补给,皆是偷摸着来的,所派遣的人马也不一样。”
“若要知道每一回的动向,非是朝中高官不可。”
叶穹说到此处,声音有些愤恨:“上一回世子前来劳军,北戎便连月不出。赵将军心中疑窦又生,这才派小的前来王府报信。”
淮安王听完,低低骂了一句,长公主也面色不善。
但他们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统统把目光移向了谢蕴。他们既选择让谢蕴接触西北事,就应当让他拿主意。
谢蕴疏淡的面色不变:“赵将军,是如何打算的”
赵将军老谋深算,谋定后动。定然是有了打算,才会遣叶穹报信的。
果然,便听叶穹道:“将军的意思,是想请世子亲自前往西北一趟。您谙熟京官,又足智多谋,定能查出蛛丝马迹来。”
“何时出发”
“赵将军的想法,约莫在秋收前后。那时候戎狄最爱南下侵扰,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知世子的意下如何”
秋收。
秋收之后,亦是吏部一年一度的选官的日子。换言之,新科进士们便会在那时归京。
而阿妩也会堂而皇之嫁给未婚夫,与自己再不相见。
谢蕴握在茶盏上的指尖一瞬收紧了。
眼见丰神如玉的面色一霎凝重,许久不语,叶穹连忙道:“世子不必担心这些年,北戎至多只敢骚扰,不敢来犯的。世子坐镇帐中运筹帷幄,率军驱逐他们即可。”
他说得十分隐晦,但人人都听出来,这是在怀疑谢蕴贪生怕死呢。
春袖不自在地咳了声,
她这哥哥,可真是
谢蕴闻言,似恍过神来似的,手掌支在额间,极轻地哂笑了一声:“谢某非是忧惧此事。”
但也并未解释更多。
淮安王一直缄口不言,这时候方才发声了:“蕴儿若有什么事,先处理好了再说,秋收就劳烦你走一趟。”
“儿子亦是如此作想的。”
谢蕴的眸色渐深。
秋收之后,吏部恐怕也要忙上数日,才轮得到新科进士选官。待他那时候揪出了朝中的蛀虫,再与阿妩分说。
叶穹面色一喜:“世子果然高义方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此事就这么说定。
长公主顺势道:“眼下离秋收亦近了,小叶不如在王府小住上几日,再回西北,也好同汝妹相处几日,如何”
春袖见状亦露出喜色,感激道:“多谢长公主体恤。”
岂料,叶穹却有几分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谢蕴,又看了看自己妹妹,踌躇道:“小的有一不情之请”
“什么”
长公平白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只见叶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小的为吾妹求一出身,请世子纳吾妹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