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问不出来了。”单飞白平静道,“他心里有鬼,吐出来的也是真真假假,是烟雾弹还是真相,我们分不清楚。再说,他知道的就是真相吗总而言之,没有必要去听了。”
匡鹤轩犹豫“那”
“做完我刚才交代你的事情,把他扔到外面。跟二哥说,放出风去,我单飞白不杀兄弟。”
单飞白的语气始终轻松自在“然后就看有没有人来杀他灭口喽。”
匡鹤轩“那要是没人”
单飞白翘翘嘴角,笑起来有点勾人的小婊子相“哎呀,没人就没人呗。他是死是活,和我们磐桥有关系吗”
匡鹤轩眼珠转了转,总算跟上了单飞白的思路“好嘞”
末了,他犹豫再犹豫,压低了声音“那个,老大,你就真的不怀疑”
单飞白断然“他有一万个机会杀我。”
匡鹤轩急道“宁灼也有一万个理由不杀你留着你就是为了折磨你你看他刚才说的什么”
单飞白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重伤的身体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头去。
他眼前闪出缭乱灼人的火焰。
那人被轰烂了半个胳膊,站在自己面前,额角凌乱带汗的黑发垂下,汗水顺着一低头的弧度落下来,打在他探出的指尖上。
单飞白捻了捻发热的指尖。
只有他知道,和初遇时一样,宁灼是在用命救他。
但他同样知道,这样的理由无法说服他的下属们。
单飞白呼出一口气“我倒希望是他。”
匡鹤轩“啊”
单飞白歪着头看他“是宁灼动的手,这就是单纯的帮派之争;不是他,我带着伤从这里出去,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搞我,我还不是要死”
匡鹤轩头皮一麻。
对哦。
可他还是不能安心“那回家呀。回家也比留在这里好。”
“家”单飞白一笑,“家。”
匡鹤轩也懊恼起来。
他知道单飞白和他家里关系不大好。
但留在“海娜”,在他看来无论如何都是个最烂的主意。
匡鹤轩看着他英俊又年轻的老大,痛苦道“万一宁灼要糟蹋你怎么办”
“那也只能”单飞白咬着嘴唇,一脸认真的忍辱负重,“只能都听他的了。”
走廊那头猛然传来钢铁关节的一声轻响。
单飞白恶作剧得逞似的抿嘴笑了起来。
宁灼闷着头从禁闭室的方向走来,步速越来越快,差点撞着房间里出来的闵旻。
他劈头就问“他嘴套呢,口球呢”
闵旻“哈”
宁灼的后槽牙是咬着的“不管用什么东西,赶快把他的嘴给我堵起来”
此刻的银槌市里,比宁灼烦躁的人有的是。
按理说,“白盾”把案子定性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也算是老业务员了。
一切都该是顺理成章才对。
偏偏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
按照规定,死刑使用的药剂都是提前一天送到执刑部来的。
“白盾”当然不想得罪药剂的医疗部门,所以这口锅不能由他们来背。
自然,这也不会是保存了药剂的执行部的锅。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公众相信,是受害者家属在药剂运输过程中动的手脚。
死刑前一天,就是最恰当的时间。
这本来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