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章行书的视线落点,单飞白挺自得其乐地接了一句“哥,没见过吧,同心结”
宁灼横他一眼,对他的胡说八道不予置评。
单飞白臭美地捋了一把眼镜细链“怎么样,颜色和我的眼镜配吧”
章行书心痛欲裂。
他一直认为,弟弟长大后跑去混雇佣兵,归根到底是童年缺爱的缘故,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之一。
他如今落到被人公然囚禁、作践的境地,自己的错也应该和他四六开,他六,单飞白四。
面对着弟弟,他只能强作笑颜“配。”
单飞白自信又快乐地作小狗点头状“呀,哥,你发现有人给我买新眼镜啦”
章行书“”
在他还没从这快速的话题变动中回过神来,单飞白已经开始探头探脑了“他在哪里”
所谓的“他”,自然是指他们的父亲。
章行书引着宁灼和单飞白一起来到了章荣恩面前。
章荣恩没想到宁灼也会跟着来,深觉大儿子办事不利,狠狠瞪了他一眼,孰料章行书刚刚自顾自受了一番精神打击,蔫头耷脑的,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记眼刀。
章荣恩只好把目光转回到了小儿子身上。
见他重新恢复了活力,并不像传闻中一样濒死,或是不良于行,章荣恩说不上自己是欣喜还是不欣喜。
以现如今他的窘境而言,他如果死了,反倒是好。
来前,章荣恩思索再三,决定对单飞白的态度热络些。
他本来是要求人办事,再摆出“我是你老子”的高贵冷艳款,就不合适了。
章荣恩放轻声音,是一副慈父口吻,慈爱到有些讨好“身体恢复得还好”
单飞白点一点头,张口就来“很好。还换了一副新眼镜。”
宁灼“”
这两天,他在“海娜”里四处嘚瑟还嫌不够,现在又跃跃欲试地要开屏。
他从后掐了一把单飞白的腰身,用力之大,让龟缩在一边的章行书眉头狠狠一跳。
章荣恩和单飞白久不见面,只凭老印象,记得他这儿子野性难驯,浑身上下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继承来的邪性,几乎有些怕他,如今见他肯好好说话,心就先放下了一半。
没想到,单飞白紧跟着的一句话马上就让他手足无措了“章先生,找我来什么事”
这一声“章先生”把他给整不会了。
见章荣恩露出诧异神色,单飞白好心提醒他“我不是被您十八万发卖出去了吗”
单荣恩迅速整顿好了表情,温和道“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
单飞白态度诚恳,表情疑惑“我骨头被打断的时候可没瞧见您这根筋呢。”
章荣恩暗自咽了口口水,觉得喉头发涩,头皮发麻。
可为了自己能够继续风雅度日,他只得暂时抛却面子“血终究是浓于水的,你不能不认。当时你的确惹出了乱子,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
“不好意思。”宁灼出言打断了他,“我记得当初我们的协议里说得很清楚,章先生想到海娜找儿子,海娜拒不,你又是谁的爸爸”
鉴于此地是公共场合,章荣恩并不那么怯宁灼。
如果他敢撒野,不等他动手,在场巡视的仿生保安和门外的“白盾”就能将他直接丢出去。
他硬气道“这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还请宁先生讲点礼节,不要多话。”
“一家人”
宁灼冷笑一声,不疾不徐从口
袋里亮出经过公证的合同“要说一家人,他也是我的一家人。我买的,您卖的。白纸黑字,钱货两讫。章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公司,这么喜欢毁约的话,也难怪混成现在这样,脸皮怕是涂点芦荟胶就没了。”
宁灼声音清冷,却听得单荣恩听得心神激荡,头脸充血。
他听出来了,单飞白早就知道单云华设置的那个条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