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在新环境的尴尬期后,裴清鸢也渐渐意识到了温兆龄对她的态度,并不像云夫人说的那样,是在女子面前不会说话才沉默寡言,行为木讷。
他似乎,只是不想与她过多接触,虽然客气斯文,但总有种抹不去的冷淡。
裴清鸢不由想,若表哥根本不想娶她,只有姨母剃头担子一头热,那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是故作糊涂,同姨母一起逼迫表哥吗
裴清鸢摇头,她便是嫁不出去,在家做姑子,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在经过几次云夫人有意让她和温兆龄培养感情,温兆龄却仍然冷淡,连话都不愿多说的情况,裴清鸢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可能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他既无意,她也不是非要嫁给他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跟云夫人交代了。
裴表小姐的烦恼,阖府无人知晓,还是崔近月与她相处时,窥见了些许端倪。
如今是在沁芳阁,只她们两人在屋中下棋,崔近月便直接问道,“裴姐姐近日颇有些神思不属,可是遇到了什么烦恼小妹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可为姐姐分担一二。”
裴清鸢执棋子的手指僵住,“我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是我善于观察别人,才看出来了,旁人应是不知的。”崔近月实话实说,“裴姐姐,你若是不介意,就说与我听,让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裴清鸢咬了咬唇,显然有些犹豫,不过没有犹豫太久,她就抬眸看向崔近月,眼神也坚定起来。
她缓缓将棋子落下,“霜儿,你对兆龄表哥,有何看法”
崔近月仍盯着棋盘,漫不经心道,“你是想问他若作为夫婿,好还是不好吗”
裴清鸢竟是并不惊讶她的敏锐,点了点头,“是。”
“温兆龄是个痴情种,他如果喜欢上谁,娶回家后,定会一心一意对待,这一点,他是合格的。”
崔近月笑眯眯地落子,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过前提是,是他喜欢的人,他不喜欢的人,他只会弃之如敝屐,看都不看一眼。”
“裴姐姐,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面对着崔近月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裴清鸢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她很清楚,温兆龄不喜欢她。
否则,不会不想了解她,不会不在她身上花费心思,更不会连装都懒得装,不在乎她的感受。
或许有人愿意听从父母之命,将人娶回家相敬如宾,再宠着真正喜欢的女子,温兆龄却不是那种人。
裴清鸢其实已经预感到,就算姨母强逼,表哥恐怕也不可能娶她的。
崔近月轻笑,“裴姐姐既然知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姐姐可不是那般会自欺欺人的人。”
裴清鸢却又苦笑,“霜儿,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姨母本以为老太君要把你许给表哥,这才把我接来侯府,想让我嫁给表哥,我家中父母也同意这门婚事,只等表哥点头,就把我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