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损耗的数额为何与行进的距离对不上”
“征召的民夫并不足以运送这批粮草,此事又是由谁来督办”
“又是谁春秋笔法,修改了受灾之地的相关记档”
一连四句诘问落地,便有几人大汗淋漓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到殿前去,再度拜倒“臣等有失职守,羞愧难当,伏请陛下恕罪”
昌华长公主则下意识的去看柏彦卿这几个人都是他的亲信。
后者也是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见到那几人似的,满面惊容的看着他们。
嬴政则有条不紊的继续道“负责彻查侵吞正在粮草一案的是哪个”
便有人战战兢兢的出列道“回禀陛下,正是下臣”
嬴政道“尸位素餐之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即日处斩,抄没家产,发其家北上垦荒”
有与其交好的朝臣出面为其求情“陛下,李侍郎向来忠谨,这次的事情,大抵也是一时糊涂”
嬴政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便赞了一声“很好,朕最欣赏你这样义薄云天的人物,即日去官,全家跟他家人一起北上垦荒”
刚刚出面求情的朝臣瞬间面如土色。
嬴政环视一周,和颜悦色道“还有谁想求情只管站出来,朕岂是那等不辨是非的昏君”
满朝寂寂,无人做声。
如是静默半晌,终于听到天子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再度响起“负责征召农夫运送粮草的又是哪一个”
便有人满头大汗的出声道“回禀陛下,正是下臣。”
嬴政点点头,随手将手头上的奏疏合上,连声发问“你征召了多少民夫,这些人涉及到多少郡县,需要途径那些地方,事先同哪几位刺史通过公函粮草送到之后,各方回执的公函又在何处”
其人讷讷不能对。
嬴政轻描淡写的送他升天,全家打包送到北边去垦荒。
再问第三人“存在账簿的官署,向来防守严密,如何就走了水,又恰到好处的烧掉了相关的记档”
那人瑟瑟发抖道“大抵,大抵真是赶得巧了”
“很好,”嬴政却没有一棍子将人打死,而是继续发问“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救火的人又是什么时候组织起来的,事后查验现场,火是从哪儿烧起来的,又有那些可疑人物出现在官署附近官署内存放的公文何其之多,难道别处便没有备份,亦或者相关公文残存,可以作为证据使用”
那人为之语滞“这,这”
嬴政轻蔑的笑了笑,淡淡道“把他也押下去烧了。”
那人骤然爆发出一声痛哭,继而嚎啕着连连叩首“陛下,陛下小臣有罪,还请陛下宽恕,小臣”
无需嬴政发话,便有侍卫近前去执住他的胳膊,将人强行拖拽了出去。
这短暂的言语之间,年轻的天子不仅仅是处置了数名有过的臣下,也直观了当的向在场的其余人展示了他的秉性和手腕。
朕不是昌华长公主,不会被你们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