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也有些心动了。
她悄悄告诉女儿“朝廷派来的来使当中,有一位是我娘家堂姐的儿子,论起来,你也该叫一声表哥的,人才极出色”
蒋英茜听着,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娘,您趁早歇了那个心吧。朝廷跟南都,亦或者说现下要来南都的所有势力,将来都不可避免会跟南都战场相见。您猜猜到时候两边打起来,朝廷是会把女儿送到菜市口呢,还是押解到前线,以我的人头劝阻父亲退兵呢”
蒋夫人神色微微黯然,却道“毕竟是你的表兄,你的外祖也在朝中”
蒋英茜便笑了“假使我嫁过去,不通音信,娘怎么知道我的死活外祖父跟外祖母诚然爱惜我,但是娘敢摸着心口说,二老爱惜我胜过爱惜他们的儿孙吗”
蒋夫人不回答后一个问题,只是拉着女儿的手道“你永远都是娘的孩子,出嫁之后怎么可能不通音信”
蒋英茜脸上笑意愈发深了“那娘不妨也来回答我,一旦两方交战,父亲是南都大将,家中却与朝廷时常有书信往来,到时候,节度使会怎么想呢”
蒋夫人脸色大变。
蒋英茜见状,神情中便添了几分宽抚的意思,反握住母亲的手,郑重道“外祖父与外祖母是这样,祖父与祖母亦是如此。若是他们当真记挂着咱们,就不会在这当头提什么往来婚姻,叫我们置身险地。相反,会冷淡处置,私下暗通关系。”
“如此一来,无论将来哪一边儿获得最终的胜利,都能有些香火情,好歹留下几分血脉。”
蒋夫人神色微动“那我们”
蒋英茜毫不客气道“父亲身为南都大将,家小却首尾两端,这是取死之道,节度使再如何宽宏,也是难以容忍的。此事不泄露出去也便罢了,但凡漏出去一丝风声,我们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蒋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半晌无言“这话,你还是得同你父亲说一说才是。”
蒋英茜颔首应下“好,待父亲归家,我便去同他言说。”
蒋夫人刚刚听了那么一通话,心绪颇觉复杂,再看着自己聪慧且有远见的女儿,心里却是欣赏更多“如此看来,你的婚事大抵就只能在南都找了”
“唉,”她有点头疼“李家的长子不成,在这之外,还有什么好的人选呢。”
蒋英茜谈及婚事却是半分羞怯也无,此时见母亲为难,便道“娘不妨再等等,看节度使府上的三公子是贤是愚。”
蒋夫人有些迟疑“他”
“不错,就是他。”
蒋英茜对此表现的很坦然她就是要嫁一个出身好、未来可期的男人,以此作为攀援,叫自己站得更高。
这没什么可耻的,自古以来男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所以知道李方靖被过继出去之后,她马上就告诉母亲,她不想再继续之前的谈婚论嫁了。
失去了未来节度使的身份,李方靖就配不上她了。
蒋英茜很冷静的告诉母亲“父亲的性情本就有些桀骜,身处的位置更是危险,蒋家与李氏必须保持着足够密切的关系,若我与三公子不成,娘也该想办法为弟弟求娶李氏女。”
“如今李家诸子,唯有三公子冒头出来,若他可以造就,便可以设法许婚,来日我进可以为节度使夫人,即便不成,总也有个王妃之位。”
不过她又说“可三公子又与李方靖不同,他不是嫡子,没有那么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身份,若他外强中干,却也不必强行上船,到时候,娘只管替弟弟求娶李氏女便是。”
蒋夫人马上会意“节度使的那位义女,容貌性情都很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