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马上懒懒地伸个懒腰,沐浴春日阳光的样子骄傲有力,好似一头睡醒睁开眼睛的小虎崽子。
噶尔丹瞳孔一缩,蓦然放声大笑“四阿哥,你一个小阿哥被派出来和我见面,你不怕吗你看,你做好了,你汗阿玛不会封赏你;你做的不好,你汗阿玛要罚你,你在尼布楚立下大功劳不还是一个光头阿哥”
“博硕克图汗,如果你认为这样可以打击到我,尽管畅所欲言。”
微垂着眼睛,泰然自然,不疾不徐,好似在答应明天去哪里郊游。
噶尔丹心里一惊,极力镇定自己“四阿哥这么好说话,莫不是被我说中心事了”
“爷说了,你尽管说。”四爷睁开眼睛,目光冷的如天山的寒潭冷月,刺的人肺腑都凉。
“你要找死,爷奉陪。”
惫懒的嗓音变得清冷冻人心肺。
噶尔丹阴森森地注视面前的小阿哥,他有预感,这个孩子成长起来,会是准格尔的另一个大敌,他动了杀心。
四爷的小马驹感受到威胁和杀机,就要嘶鸣,四爷一拍小马驹的脖子安抚,对噶尔丹微微一笑“刚博硕克图汗说,这位侍卫是土谢图汗的儿子,就是大清偏袒土谢图汗莫说他不是,就算他是,胤禛也不认为这是偏袒。”双手互击,一副有了好主意的兴奋“胤禛记得,博硕克图汗也有一个心爱的儿子名叫车林三芦浦,胤禛很真诚地邀请他去大清做客,如此,如何”
四阿哥的笑懒懒的,礼貌的。噶尔丹气得脸色红涨。四阿哥身后的侍卫将军们哈哈哈大笑,一起高声喊着“博硕克图汗,我们四阿哥邀请您的幼子车林三芦浦来大清做客那”
噶尔丹脸上肌肉抖动,死死地咬着牙齿。
不能给四阿哥活着
他一抬手,打一个手势
对面再次乱箭齐发。大清这一方的将士们大喊一声护在阿哥的周围,待要跃马挥刀闯过河岸厮杀,四爷一打手势“打枪”
费扬古大喊“打枪”
四爷的身后,四十多名将士,一半抢先护着小主子,一边憋屈地站成两排打枪,新式火铳和弓箭的较量上演,噶尔丹对面的将士们不敌,慌忙换快枪护着噶尔丹后退。大清的侍卫们抓住机会,猛地甩了那代表礼仪的朝服,就要飞马追上去。四爷大喊一声“继续打枪”
但见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像发了疯似的打枪,那边噶尔丹也急急地组织兵力反扑,四爷忙命费扬古组织弓箭手放箭掩护射击手,霎时间,河两岸鼓声阵阵,人喊马嘶声,受伤者的喊叫声,混在一起,喊声一片,惨烈异常。
春天里冒出来绿芽儿的草原被鲜血染红。两方人都杀红了眼,大清这边以守为攻,将噶尔丹的一百多名卫士,杀得鬼哭狼嚎,溃不成军。蒙古人一向剽悍勇武,最尊敬勇敢的人,没想到大清这伙儿养尊处优的侍卫们只会打枪,竟公然替他们喝起来倒彩来。费扬古听着着急,可是,四爷就是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看向费扬古的那一眼冻得他一个哆嗦。
“等。”
费扬古一咬牙,大喊“听四爷命令”
费扬古的话刚刚喊完,就听对岸敌兵的锣声震天响起,求救的号角鸣呜咽咽,噶尔丹的中军大营一片混乱。但见一面红色龙旗从山后闪现出来。一个白袍小将领四千精锐骑兵,风驰电掣般地杀了出来。见人就砍,见帐就烧,一时间,浓烟滚滚,血肉横飞。四爷精神一振,大声下令“佟国纲、格斯泰,速率五千人,打下来噶尔丹的大军前营费扬古打炮掩护”
大清军队在四阿哥的指挥下,一队打炮打枪全靠炮火推进,一队在后方放火跑着打,形势急转直下。噶尔丹的军队纵横草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无赖的打法,纷纷败退下去。乌兰布通河两岸,已经完全被大清军队占领了。随着佟国纲、格斯泰冲到四阿哥的面前,一场速战结束。
佟国纲的腿上中了一箭,格斯泰脸上一道伤,胳膊上的伤口数不过来,浑身血淋淋的,但他们两个还是勉强支撑着来到四阿哥的身边“要四爷受惊,是臣等护卫不利。”
四爷翻身下马,抢步上前,扶起了佟国纲和格斯泰,激动地说“佟国纲、格斯泰你们好样的”一转头下令“快,将佟国纲和格斯泰,所有受重伤的将士,护送到大营好好诊治,不许留下任何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