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哥的怪脾气,书房里没有暖炕,只是屋子里设计的冬暖夏凉,两个人又都是年轻火力壮,进来里间脱了貂皮大氅放在罗汉床上。
一身雪青色缎高丽纳大花纹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蟒纹带,乌黑的发辫束起以镶碧鎏金发饰在脑后,修长的身体很自然地舒展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抬手低眉间带着惯常的散漫惫懒味道,修长的手指摘下来头上的貂皮暖帽上,胤祥一眼看过那上头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再一看四哥那张依旧看不出来表情的脸,看似和平时没有一丝变化可是胤祥却小动物直觉地感知到一抹不同以往的冷意,这要他更眼圈红了。
四爷放好大氅,看他一眼,胤祥再次敏锐地感知到那份压抑的冷峻,吓得收回了视线,看也不敢看他四哥,乖乖地坐在茶几上低着头等着挨训。
站在门口的苏培盛一看十三爷这模样,知道出了大事了,面上吓得抿紧了嘴巴,他自己端着茶盘进来书房,越发感知到自家爷这是动了真怒了,一出来关好了门,偷偷地给得用的小厮使眼色,发现不对立即去找四福晋。
书房里,四爷走到靠墙的柜子上,从一个小格子里找出来两瓶药膏,坐到他对面,示意他撩起来袍子卷起来裤腿。
“上药。”可能是胤祥琢磨什么看什么都像,听着四哥的声音也透着一抹冷肃。
胤祥的心理防线破了。这一路跟下来,悔恨内疚紧张不安委屈等等情绪积攒着,面对最亲的四哥这般的态度,瞬间都化成倔强,一把夺过来药膏瓶子拧开,径直给自己上药。
这样的天气地砖冰冷,他又不是年羹尧那些官员一般习惯带着厚厚护膝,跪了些时候,膝盖冷到了,淤青一片,药膏一抹自然是很疼。
四爷瞧了一眼他额头细密的汗,目光落在那吓的发白又疼的发白,还有隐隐血丝沁出来的唇上。
“你还先拧巴上了”四爷懒懒地笑了一声,起身时将另外一瓶药膏往前一推。
“既然能自己抹药,这是不需要四哥帮忙了”
再然后就不再看胤祥,起身端着一杯茶,准备去书桌上忙自己的事情。
直到背影渐远,胤祥才蓦然抬了眼眸,颤声唤道
“四哥。”
他张口才暴露自己一直忍着痛,声音虚弱。
四爷并不回头,慢条斯理地理着书桌上厚厚的一叠文书。
“喊什么”
“四哥。”胤祥服了软,小声地求道“要四哥帮忙。”
“原来还知道是四哥。”四爷看他一眼,淡淡的道“膝盖上的伤,自己抹药也行。”
胤祥抹药的动作一顿,弓身上药的姿态里露出来几分委屈。
低头出神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的迷茫小幼崽。
而后才望向自己的四哥,流露出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乖巧,期待的目光好似受伤拧巴骄傲的小动物朝亲人撒娇。
“要四哥帮忙。四哥内力深厚,帮弟弟化开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