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落在康熙的眼里,不由地皱眉。只这个时候,康熙也不好说什么。
刑部尚书傅腊塔等议事告一个段落,站出来,老迈的声音铿锵有力“启奏皇上,文渊阁大学士佛伦在刺杀一案,刑部已经查明,乃是佛伦的一个侍女所为。因为她娘家贪得无厌利用佛伦的关系欺压邻居,被佛伦教训,她痛恨佛伦,才在侍女们吃醋的煽动下动手要行刺。”
这动机一听就有问题,但男女之事最是说不清,谁也不好辩驳。
太子都准备好了搅合此事,听到刑部的判决猛然惊喜若狂,一抬头看着老父亲的表情,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康熙面无表情。
傅腊塔又道“皇上,佛伦乃是朝廷重臣,家事没有处理好,当罚。鉴于佛伦受伤,臣建议,此事当成家事处理,刑部结了此案。”
“准。”康熙脸上一沉,轻轻地叹息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是用心啊。就算不为了家庭和睦,也当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大臣们面上颇多感触,大多都低头撇嘴这一听就是刑部在给索额图面子那。我们家的妻妾才不会这样扶着娘家只知道吃醋
谁都以为自家是最好的人人和气的,人之常情。可大郡王胤禔心里愤愤不平,他昨天和佛伦简单地谈了,知道这样的事情说不清,只能认了。但是此情此景,方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胤禔看一眼太子脸上的惊喜,到底是忍不住那口气,站出来奏道“汗阿玛,此事且不论。刑部办案自然有刑部的方法。儿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判决了秋季斩刑的死囚犯,能出来大牢,在园子里左拥右抱歌舞升平”
太子眼皮一跳。
“哦”康熙心知肚明,看一眼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是端着帝王的威严质要问傅腊塔“可有此事”
傅腊塔明知道大爷在发泄怒气,苦笑地上奏“皇上,直郡王,有一些特别情况特别对待,情理法,臣等尽力平衡。当然,直郡王的控诉臣等也在反省,最近已经在抓捕这部分人归案。”
一句话,要直郡王满意地冷哼一声,要太子眉心皱起来。
刑部表面上给了索额图面子,但私底下,还是要查实的。太子一瞬间想了很多,听着大臣们你来我往的喷唾沫打击对手讨论此事,而康熙一直没有问他意见的冷处理态度,恍惚间好似明白了,脸上一白。
混账四弟昨天晚上喝醉,其实是故意的
他知道佛伦的这个案子,必然是冷处理,背后有刑部去抓拿索额图的大总管。
他不想管。
他也不要自己管。
大臣们已经讨论到下一个问题,有关几个衙门官员数量超标,吏部委任时候查访不足,他们的资历经验为人都不足。
以太子的敏锐度,自然明白这样敏感得罪人的话题,必然是有人故意挑起来的,这要他越发地着急看汗阿玛的态度,是要裁减官员索额图还没起复,索额图的两个弟弟的爵位没了,两个儿子还在家里反省,万一赫舍里家再牵扯其中,被罢官几个
太子站在大殿里,耳边各种声音打雷地钻进耳朵,又好似远在天边听不清,他面上端着太子的威仪,脑袋里乱糟糟的针扎地疼。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太阳光耀九州,惶惶的明朗,畅春园的花木尽情地舒展枝条,紫禁城的红墙黄瓦吊脚楼台也好似沉沉的一觉醒来,几百年来长草的木头地砖都散发清香,空气中细微的尘埃都是清晰可见的可爱。
毓庆宫宽敞的大书房里,一色的朱红家具庄重威严,花瓶古董书画琉璃金碧辉煌的明亮,书房里面的暖阁里,床上酣睡的四爷动动身体扯下来被子,一个回笼觉被太阳出来热的醒来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灿烂的太阳光穿过明黄的窗纱,照耀白净的肤色晶莹如玉,几缕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
年长宫女进来,一眼见到,看得愣住,忙晃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