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一拢披风,目光一深一浅迤逦地走过几百年粗的老槐树、优昙婆罗树。想着国步维艰差事难办,前半生兄弟阋墙勾心斗角种种烦难,后半生父子相残唯一的好兄弟胤祥早早离开忽觉颊上一凉,接着手上上又是一点凉意,抬头看时,不知几时阴了天,疏疏落落的雪点已洒落下来。随后赶来的左右四个亲兵侍卫都因没带蓑衣,正要张罗四爷进去礼部,远远的见苏培盛骑马飞奔而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道“爷,福晋说要下雪了,万一下大了,爷的雪帽到底不挡事,要奴才送来。奴才还以为爷去工部了呢碰了吏部侍郎杜大人才知道爷在这儿。”
“现在雪小,暂时不用披着。府里没事吧”四爷示意亲卫傅鼐接过来包袱,问道“你们小主子们都在家大阿哥回来了吗”
苏培盛忙笑道“奴才没见大阿哥。大格格、二格格在如意斋小书房跟着邬先生、性音和文觉和尚学习呢大爷和三爷方才来过,等不到爷回来,说要走呢,走了没有,奴才也不晓得。”
说话间雪已开始变大了,路上行人纷纷奔跑一阵阵的朝靴声音,工部有官员送出来几把大伞分给苏培盛和侍卫们。四爷因大哥和三哥在府,也不敢怠慢,需要尽快赶回去,举目看向席尔达。
席尔达刚在小厮的伺候下穿好穿蓑衣,因为四爷的目光,眼皮一跳,结巴道“四爷,大爷和三爷在府里,臣,臣也不敢虚留四爷。四爷,您有吩咐只管讲。”
眼巴巴地看着四爷国子监门头沟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臣可知道太子也插手了啊。臣也不敢管啊。您老人家饶了臣吧。
四爷只一笑“席尔达,大清办学改革乃是汗阿玛和朝廷一起定下来的国策,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国子监闹事,你确定你不管”
这笑眯眯懒洋洋的问话,听得席尔达吓得一跳,想说我哪里敢和未来的皇帝对着干啊可他更知道,要先伺候好了现在的皇帝。他今儿要是敢说“不管”,四爷能立即去找皇上,说他是“太子党”。他们关外一群人,可是从来都来不沾党派争斗,只占皇上的。
“四爷,臣管,臣一定管。”太子爷也没正式下文书,就当不知道吧,也行吧席尔达苦笑连连,一张脸苦瓜一般“四爷您说,怎么管法儿臣怎么办四爷,国子监,不光是”对大肆办学不满,对八旗学院日益提高的地位,更不满啊。
“哦”
深邃黑亮的目光冷的跟那天山积雪似的。一眼万年,落了眼眸,上了心头。席尔达觉得,四爷这双眼睛,越发地要人不敢直视了。他一个粗壮大汉子也真有点受不住了,搓着手苦笑着“四爷,臣去刑部走一趟,请刑部安布禄协助,一定给办好了。”阎王爷哎,这总行了吧
“查明情况,都记下来。”
“”
记下来,这是要落下来案底啊。国子监学子,二分之一全国正式举人、三分之一恩荫、四分之一捐出来的基本都是有来头的。席尔达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可能是因为下雪,那汗水越擦越多。
“四爷,臣知道了。”
“两天。”
“行”
四爷乐了“还行。爷还以为你进了礼部,变成一坛醋了那。”
席尔达咬着后槽牙“四爷,您可别笑话臣了。臣身上有大老粗的汗味,还有特意熏香的味道,您看看,这两个香球随身带着,保证没有酸腐味。可臣在战场上再威风,穿了礼部文官的官服,就要守着规矩不是”说着话,一转身转一圈。
“哦”四爷一看,席尔达腰带上还真挂着两个香球,一前一后。乐了。“挺好,能香喷喷的,还能上战场,品位高级的巴图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