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很是勤快,当天下午就送来救济粮食,附近村子的村民也都来帮忙,儿子询问百姓为什么地方官不修建堤坝,地方百姓说前几年修的海堤坝被村民们当风水宝地修祖坟用,坏了。地方官说四哥去年讲解了什么是真正的风水宝地,可时间上没来得及,毕竟迁移祖坟要花时间,儿子感慨万千。
南方九月的天依旧热得很,六哥的衣食住行要时刻精心,且六哥南下后一直不大适应南方的气候,吃食也不习惯,胤禵尽心照顾六哥,这是胤禵应该做的。六哥喜欢走访民间,说接地气儿,傍晚的时候我们经过一个噶礼在清查土地的村子张家村,村子里的村民和前来发还地契的文家公子闹起来,就那个文家,前朝文征明的家族,儿子正要上去和文公子说话,六哥咳嗽两声,指着文公子身边的西洋传教士问儿子“大清境内的事情,这位西洋友人,跟着来做什么”
儿子反应过来,一路上遇到的这些西洋人的活动太频繁了,他们还大逆不道地告诉江南信奉天主教的父老乡亲们,信奉他们的上帝就不许拜祭孔子和祖先。事情严重,儿子紧急派人四散开去打听消息,一直到午夜方是休息
胤禵下笔如神。他要将自己关注摊丁入亩办差事的事情,都告诉他汗阿玛。更要将一路上做“保姆”的辛苦,告诉他汗阿玛。
胤禵越写越委屈,气恼四哥坑他,六哥也坑他。更想念北京的老父亲、老母亲、四哥,福晋儿子们嫂子侄子侄女们甚至连他最讨厌的十三哥,他都想得慌。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一天那难捱的,第一次出远门的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一起抱头痛哭,他也哭。如今又重阳节了。胤禵可算是知道出门在外照顾所有人情绪的滋味儿。写到最后他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他刚出来的时候,还是很生气他四哥的。他四哥哄骗他出来做保姆,自己在北京安乐窝里享福。可是后来他收到汗阿玛的信件,得知四哥好不容易这个夏天好一点儿,却是时刻挂念关心他们,因为挂念他们吃不好睡不好的,中秋节还受了凉咳嗽了。他那愧疚的,又是心疼四哥,又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四哥一贯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还只会做事不会甜言蜜言的。如今重阳节,好几天前光是过节的礼物送来了两大箱子,来信里却只说各家里都好,母亲也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六哥、十六弟、十七弟。
四哥这方面就是吃亏,不如八哥八面玲珑的赚便宜。胤禵用袖子擦擦眼泪,心里一时又气恼不甘。将信纸放在一边给干着,哭着写第一封信。
福晋每次来信都说德妃想六哥和他,孩子们也说想他。还体贴地送来了秋天的衣物用品等等几大箱子。
胤禵心里一阵阵温暖,好似大夏天泡在海水里的开心,可是他真的也是想念家人,担心四哥。
再想起他这次能照顾好哥哥弟弟,出门的经验、处理事情的方法,都是四哥教导的,更是想立即飞回北京,和四哥好好诉说一场感情。
他强忍眼泪和入骨思念,给每一个家人写完信,每封信封好蜡上了火漆,听小厮说六哥用好早膳了,赶紧放下毛笔出来院子。
瞧着六哥和昨天一样的一碗汤一份豆汁儿,四个小包子,放了心。面对六哥和两个弟弟,想着要装若无其事的,却是还没开口眼泪又出来了,红着眼睛道“六哥,我刚给家里人都写了信,今天重阳节了。”
胤祚因为他的模样鼻子一酸,他可能是天生的冷清人吧,出去打仗经历生死,对于一起不一起过节的,看淡了,一家人都健康安全就好。
他瞅着两个小弟弟也是红了眼睛,耷拉着脑袋,勉强笑道“十六弟和十七弟都回去各自的院子,给家人写信。我也去写信。十四弟,你跟着宁波知府出去海上看看,我一早上心里不安生,要浙江水师用烟花联系山东水师和两江水师,加紧海上巡逻。”
胤禵不以为意,小日本和西洋人胆敢收留大清出逃的人大过节的日子可是他六哥心思重,今儿个本来过节心情就不大好,他只能顺着答应道“好。我去看看。”
招呼嘱咐侍卫们保护好院子,自己领着另一批亲卫骑自行车来到知府衙门。胤祚站在门口看着他风驰电掣的身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