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桂虽然说康熙最少只有一年多时间,但他给康熙的信心还是满大的。这几个月的调理下来,康熙的心情和身体基本康复,也能上朝处理政务了。这天,他正在湖边散步,太监来报,说八爷递了牌子,要进宫请安。康熙随意地一挥手说“不见。朕刚刚好了,他这经常生病的,免得过了病气。”
四爷正在为康熙调配药酒,听了这话劝道“汗阿玛别生气,八弟既然来请安,一定是好了的。您且见一见。”
“老四啊,你就是心软。好吧,叫他进来。”
旨意传出去,好大半天,胤禩慢慢腾腾地进来了。不是他故意拖延,而是路上耽搁了。他一贯是人缘好的,爱交往人的,从府邸到畅春园的一路上,官员、侍卫、谁见了他不请安问好呢,聊几句呢一进园子,他习惯性地见谁都要打招呼,对谁都说几句关心体贴的话。一来二去,他能不耽误功夫吗
胤禩来到清溪书屋院子时,四爷正侍候皇上服用今天份的药酒呢。胤禩打千儿行礼,退在一旁,等康熙用完了药,漱了口,这才重新行礼“儿臣恭请汗阿玛安。”
康熙向下瞟了一眼说“起来吧。听说你前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如今怎样啊”
胤禩诚惶诚恐地回答“回阿玛,儿臣不过是淋雨得了风寒,不敢劳皇父惦记。只是昨儿突然听说明天的早朝取消,不知道原因。儿臣心里担心,故而前来探望汗阿玛。”
康熙对他的孝心,根本不信“哦,听说早朝取消,猜测是不是朕病了,你就来请安了这是父子至情嘛。朕前些日子赐给你的药,后来你说不大合用。朕也闹不清你到底该用什么药,所以也不敢再赐了。”
胤禩听话音不对,忙说“皇父此言,儿臣不敢当。从来只有父有赐,子不敢辞。儿臣很是感激汗阿玛的关心赐药。”
康熙微微一笑“你呀,向来比老四会说话。人说老四守礼,可他一开口就能气得朕牙根痒痒想揍他。你素来灵利、宽厚,朕心甚慰。既然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多劳动自己了。朕身体很好,无需担心。”
胤禩这次进宫,真只是想亲眼看一看,老父亲的身体如何了。自从六十大庆后,康熙一直不查陨石贺礼的事情,还无端地处罚了这么多官员,他摸不清康熙的套路,这是上辈子没有的情节呀。胤禩越发不安,明知道这次来请安要挨骂,还是来了。康熙呢,心如明镜,对他也试探着。所以,这爷俩一见面,就闹了个拧巴,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康熙是保养自己一般不生气了,胤禩是怕再挨讽刺。此刻,听老父亲的语风要撵人了,连忙说“是,儿臣知道了。请汗阿玛多保重。”说着,就跪下行礼。
康熙也会挑理儿“怎么,你刚来,就要辞去吗”
胤禩心中一惊。哎你老人家不是要撵我走吗可这话他不敢问出口,只好说“儿臣想进宫去给母妃请安。”
“那好,你去吧。”康熙呆呆地望着出门远去的老八,长叹一声说“唉朕以前呀,是真的很看好他。胤禛,你先回去,青莲苑距离畅春园近,晚上还带着孩子们来春晖堂一起用饭,你皇祖母、皇额涅等人都一起来。朕这会子感觉很好,去散散步。”
“好嘞。”四爷答应着,起身,上前两步,扶着康熙站起来,送他出门。
一个特制的大轿,抬着心情颇好的康熙,轰轰隆隆地走在畅春园的大道上。路过的萧永藻上来轿子伺候着。康熙坐在轿中,隔着轿窗,向外眺望。夏日天气,湖色碧蓝,鸭头戏水,翠柳如烟,百鸟争鸣,好一派明媚的夏光可惜的是,朕不知还能享受多少日子。再往远处看,在一片苍松翠柏的掩映下,隐隐可见集凤轩的屋檐,那正是胤礽曾经读书的地方。在集凤轩的南边,是西花园,是胤礽一家人曾经住的地方。胤礽啊可以放去郑家庄了。这一件大事情了了,康熙的心里好受很多。可一想起叶桂那句“熬过一年,两年风险”的话,康熙心中不觉凄然,陨石贺礼的事情要朕不敢有任何侥幸,需要安排事情更多,一年的时间,能要朕将心中想的事能办完吗
车驾过了澹宁居,前边便只有小路了,不能行车。太监们连忙抬了一顶轿撵来,康熙上了轿撵,穿花拂柳,七绕八绕的来到一个草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