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守忠见到唐臻吓得脸色铁青,“您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您。”
“嗯”唐臻摸了下刺痛的脸,再次嫌弃太子殿下的娇弱,故意道,“他也不是故意将军别问了。”
“施乘风”
程守忠非要问出个结果。
唐臻摇头,胡乱摸出张帕子盖住眼眶。
他不在乎狼狈与否,只是不想刺激程守忠,免得福宁宫中的人担心。
“岑威”程守忠忽然固执得厉害。
唐臻继续摇头,低声道,“我觉得宫人不够尽心,要求他们从宫外给我找仆人。他们不同意彼此的看法,争吵了几句,我有点害怕。”
程守忠见到唐臻脸上的腼腆羞涩,更加心疼,从荷包里拿出块糖送到唐臻嘴边,小声道,“这是我从陛下的糖盒中偷的莲花,专门给您留到现在。”
唐臻眨了眨眼睛,喜悦瞬间从嘴角蔓延到眼角眉梢。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在他看来算是粗制滥造的彩色糖果,连呼吸都是甜甜的味道。
“快吃。”程守忠笑着催促,保证道,“臣下次还给您偷。”
唐臻却舍不得,轻声道,“那等下次”
“臣每日都能碰到陛下的糖盒,无论您什么时候来都会有。”程守忠打断唐臻的话。
唐臻被程守忠催得没办法。
他怕这次不听话,下次拿不到糖或者程守忠拿别的糖糊弄他。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这件事上,唐臻不想冒任何风险。
微微发涩的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唐臻满足的叹了口气,每根神经都牢牢记住这股味道经过的感受。他变戏法似的从袖袋中摸出张巴掌大的年画,脸上浮现犹豫。
如果开口说话,糖是不是会吃得很快
程守忠笑眯眯的接过年画,小心翼翼的卷回原样塞入袖袋,连声道,“臣明白,陛下不肯收就便宜给臣。”
唐臻笑着点头,放松身体靠在程守忠肩上,昂头望向福宁宫的琉璃瓦。
他还有话想问程守忠却舍得不浪费一星半点的甜。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糖。
程守忠偏过头偷偷擦了下眼泪,怕唐臻回东宫的时候吹了寒风,夜里难受,专门让人去拿件昌泰帝的斗篷给唐臻。
唐臻四肢僵硬的随着程守忠摆弄转身、抬手,悄悄对比身上的斗篷与程守忠是否贴合。
程守忠虽然苦相,但身形绝不凄苦。他魁梧健壮,摆弄唐臻如同应对易碎的木偶,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铁汉绣花,莫过如此。
唐臻只能抬头仰望他。
确认过差距,是能装下三个病秧子的壮汉。
唐臻顿时笑得像是偷吃荤腥的小猫,身上的斗篷虽然大得厉害,要不是他小心翼翼的提着,早就落在地上,宽窄却不算夸张,绝对包不住程将军。
他的父亲,是个身形伟岸却消瘦的人。
临到要离开时,唐臻才想起正事,问道,“守在东宫外的人是羽林卫”
程守忠眼中闪过惊喜。
早在从岑家村走出来的小子抓羽林卫去东宫做苦力时,他就在等待太子殿下知道那些人的存在,会有什么反应,唯独没想到,太子殿下愿意如此直白的问出来。
他忍着眼眶的酸涩,仔细掖紧少年身上并不合身的斗篷,力求不留任何缝隙,语气却没什么波澜,“羽林卫是保护皇帝和太子的禁军,当然会有人守在东宫外,岑威发现多少人”
“他没细说。”唐臻摇头,今日人多嘴杂,他怕会引起没必要猜忌,没敢表现的过于在意羽林卫。